他一出来,外边推杯换盏的笑声就淡下去了。砚香给安玉淙倒了一杯酒,安玉淙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外边敬了一杯酒。
接下安玉淙敬的酒这种事情还是挺折寿的,即使他什么也没说。下边登时站起一片,慌慌张张地朝他回敬。安玉淙一杯喝完,坐到了南毂朱雀纹缬尚京汶还有姜煜那桌,并示意砚香也坐,南毂道:“欸?时珣呢?真不出来喝酒了?”
“时珣哪里会喝酒。”姜煜嗤笑道,“他普通的酒都一杯倒。”
安玉淙道:“怎么,我出来喝酒,你还挺失望?”
“失望?嗐,我哪儿敢啊。”南毂摆手道,“我就是没想到,时珣大张旗鼓摆了几百箱的那聘礼,原来是嫁妆。”
姜煜一下子呛到了,拼命咳嗽。
纹缬四处张望了一下,道:“欸?邵白呢?怎么不见她人?”
砚香道:“啊,小白的话,她说今天人太多了,她充充长辈就行了,饭就不吃了。”
纹缬便道:“原来如此。”
姜煜问道:“咳咳……我一直都想问,邵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坐师尊的长辈位?”
安玉淙道:“因为是我的长辈,所以可以坐长辈位。”
南毂道:“你搁这搁这呢?”
安玉淙道:“我又不是几千岁老妖精,有长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朱雀道:“喂!几千岁老妖精也是有长辈的好吧?人身攻击了啊?”
“我的错。”安玉淙道,“忘了纹长老和白长老了。”
说着,他又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道:“我自己罚一杯。”
姜煜也没再问,他也过了那种有旺盛好奇心的年龄,如今也稳重些了,知道有些事安玉淙不会说,也就接着吃菜去了。
尚京汶笑着向安玉淙举杯,道:“神君,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
安玉淙也端起酒杯和他相碰,道:“谢谢。”
南毂道:“我也挺好奇,安玉淙,你是怎么想开的?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见时珣吗?”
尚京汶和朱雀都是愣道:“他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安玉淙瞟了南毂一眼,然后道:“吵了一架,分了一段时间。”
南毂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讪讪地低头喝酒,安玉淙却又回答了他的问题:“后来又在一起吧……就是孽缘剪不断理还乱,何必耗我又耗他,不如和好。”
“你俩还会吵架?”朱雀狐疑道,“时珣看着不像是会跟你吵架的啊?”
姜煜道:“……怎么不会吵架?我跟时珣还老吵呢。”
“你跟时珣吵架正常,时珣跟安玉淙吵架?离谱。”朱雀喝着酒,道:“你为难他了?”
安玉淙道:“嗯。”
“哎呀,你为难他干什么。”朱雀道,“人小孩那么喜欢你,有时候着急上火也是常事,你比他年纪大嘛,也该包容包容他。”
“唔,有道理。”安玉淙道,“以后不会了。”
他摇着酒杯,偏头看了看门外。
寝殿外边灯火明亮,觥筹交错。
他知道天界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因为天界无神,所以就连一年一度的花神献瑞都停了,长老阁这些年里也没有什么活动可办,所以这百年里,天穹顶上跟清修一样,逼得一群仙君天天下凡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