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尊到底出什么事了?”在不知道多少次被拒之门外后,时珣声音发颤,但面上仍旧是冷静地道:“他是不是醒了?”
南穀道:“你在胡说什么……”
“师叔你是不是当我傻。”时珣道,“你自打那天莫名其妙地把我阻之门外后,就再也没给我师尊熬过药,现在这寝殿里,当真还有人吗?”
南穀沉默片刻,回头望了望那扇门,叹道:“他自己跑的。”
“他跑了?”时珣道,“为什么?……他是不想见我吗?”
南穀面色复杂,他好像有些同情、也有些伤感地看着时珣,道:“是的。”
时珣垂首道:“就是那天醒的,是吗?……他去哪了?”
南穀摊开手,道:“我怎么知道。”
时珣咬牙道:“……好,那我去找他。”
“他毕竟是刚醒,你给他留点自己想想的空间……”南穀低声道,“说不定他想通了,就自己来找你了。”
南穀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接着道:“……如果我见着他,也会帮你说话的。左右你也找不着他。”
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百年。
初春的风穿堂而过,时珣束高的长发被吹起,柳枝般柔软地拂动着。
时珣叹道:“他当真……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
“……你给他一点时间。”南穀道,“安玉淙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性子。”
“好。”时珣道。
他转身走了。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南穀头痛不已,他正想着以后八成也不用再混日子似地守在安玉淙寝殿门口当看门狗了,孰料时珣前脚刚走,后脚又进来了一个漠禁月。
他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站了多长时间了,时珣出了门,他方才走进来。
南穀心里叫苦不迭,但还是好脾气地拿出了一幅笑眯眯的好脸色,道:“漠公子又来啦。”
漠禁月蹙眉道:“神君什么时候醒的?”
“有两个月了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穀苦笑道:“啊……至于这个嘛……我看安玉淙是谁都不想见,漠公子你也一样,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又找不到他。”
“他不想见时珣,难道还不想见我吗?”
“这……”南穀干笑着,心道这人到底是吃了安玉淙什么蛊药居然对他那么执着,他的假笑很快绷不住了,最后却也只能委婉地劝道:“漠公子,安玉淙他在感情这方面确实算不得良人……”
“你说他在骗我?”漠禁月冷哼一声,道:“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这人怎么这么倔啊。
南穀心知安玉淙那呆子心里撑死了怕也只能放下时珣一个人,如今对着这十多年里一根筋扑火的蛾子,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南穀叹道:“我的话和跟时珣说的一样,您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想想,安玉淙此战受得打击比较大,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走出来的。等他自己想开了,也就回来了。”
“又是等。”漠禁月道,“他当初到底受了什么重伤什么打击,到了如今闭关十年出关都没法释怀的地步?”
“这您就别问我了。”南穀道,“我也就是知道有这件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啊,我就是个大夫。”
他这一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漠禁月恨道:“行,那我去问时珣那个兔崽子。”
他很快也走了。
南穀应付完这两尊大佛,已是疲惫不堪。
他坐到寝殿台阶上,画了道跟安玉淙传音的符。
那符箓刚亮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