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楚绥以为这天象是预示着安子宋即将去世,如今府升破空而来,她直接抽出溪禅,吼道:“你给他喂的什么?!”
“解药!”府升将安子宋抱进屋中放下,楚绥也跟进去,见到安子宋肿胀发紫的身体和脸颊确实有明显缓解,才放下心来,勉强道:“好,多谢,我这就去找我父亲。”
“你不用去找他了。”府升沉声道,“这天象,是北昆神君殡天了。”
楚绥瞠目道:“什么?!”
大雨倾盆,雷声贯穿天界,天地间却一片白茫茫的哗乱死寂,楚绥相信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她使了瞬移,一下到了北昆神君金殿中,此时神使已经到了那里。
他站在亓臧的尸身前,纯白的头发很长,一直披散到地上。
听到声音,他偏过头去,金黄色的瞳孔里一点情感都没有。
“你来了。”神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莫名显得悠长,“他们死了。”
“我不信!”楚绥愕然道,“怎么……怎么可能?我今早才见过我父亲,他明明好好的,怎么会……?!”
“北昆无事。”神使道,“是亓臧死了。”
他转过身,向着楚绥摊开手,他的手中是一块灰褐色的石头。
楚绥知道,那是北昆神君,她父亲的原身。
她颤抖着接过,却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紧接着在泪水模糊的天地中奔向亓臧。
神使在她身后,平静地道:“亓臧的尸身我已验看过了,他刚从魔界禁地回来,是中了禁地的魔族诅咒。他身上有厄生花凝成的丹药,刚刚玄武取走了,……天界谁中了阖柳毒吗?”
楚绥浑身发冷发僵,她颤声道:“阖柳……?”
她手里那块冷冰冰的石头已经被她的体温同化,但楚绥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她觉得今天简直荒诞,怎么会连着遇到安子宋中毒,她双亲去世。明明……明明她周围这些人都是再了不起的人物,他们怎么会接连出事?怎么会?况且,她父亲再怎么讨厌安子宋,也不会给他下阖柳这种毒的啊?他杀安子宋就等于杀她,他父亲是不会下这种重手的。可是是谁给安子宋下的毒呢?
神使见她半天僵在那里不说话,目光深邃,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推开门,驾云出去了。
这时候外边那种骇人的天象已经基本消失了。
天界骤雨初歇,却并没有什么晴朗痛快的好景,云雾阴沉,灰霾笼罩着整个天界,低处一些仙君的金殿已经坍塌,洪水积在地面上,正在一点点地从云端泄往人间。
这种天象预示着神薨有疑。
不过这一点在神碑上并未提及,而是在几万年前,花芥尚在的时候告诉他的。
神使知道北昆将安子宋囚禁在了一处独立的荒院,他腾云飞去,刚一落地,就见安子宋扶着门,挣扎着向外走。
但他因为刚刚恢复,腿没力气,一下被门槛绊住,险些栽到地上。
府升站在他身后蹙着眉,也没去帮他,一副不理解又厌烦的样子。
神使道:“你怎么了?”
安子宋看见他,面色阴鹜了一瞬,接着也是面色不善地道:“楚绥呢?”
“楚绥在北昆殿中。”神使沉声道,“谁给你下的毒?”
安子宋哼了一声,接着道:“谁给我下的毒?神使你知道吗?”
他召了朵云,接着就走了。
府升哼了一声,却也还是给神使行了一礼,神使道:“他是怎么中的毒?”
神使金黄色的瞳孔紧缩着盯紧府升——那是神明□□的威压,府升浑身一颤,他眯着眼睛,同样紧紧盯着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