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操心的人一下就被逗乐了。
赵西辞接着安慰她们,也藉此安慰自己:「方才三奶奶说了,都是糊涂人自作主张,不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前两年虽然有挑人,后来也没见传出什么大消息,可见他家就是这么办事的,我猜她也不想把事闹大。不要紧,只是没有免费的席吃了而已。」
「嗯。横竖我们也不差那一口。」
巧善想了想,又说:「她裹了脚,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幸好丫头扶得早。听说那样很疼,又不方便,人怎么会想不开,非要为难自己?」
红衣嗤笑道:「讨男人喜欢呗,本地有不少大户人家这样弄。我看是弄巧成拙,公爷行武,威风霸气,行军打仗要的是气势和快,见到走路都不方便的女人,喜欢不上来吧。」
赵西辞反驳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看啊,那些男人就喜欢弱柳扶风。娇娇弱弱,挨打都跑不了,只能任他摆布。」
巧善摇头道:「她娘家风光,按说嫁出去也该体体面面的,怎么还要作践自己去讨好?」
太太也是嫁进国公府,娘家没人做官,照样挺得起腰板做人。
「是啊,何必呢!」赵西辞接过点心,先喂给她们吃,再感慨,「没了靠山,我们老实几天,过后再做打算。不要慌,那么多银子砸出去,总能溅起一点水花。」
关起门来过日子,也可以有滋有味。
听小五讲经络穴位,一人一本《草药经》,闲了就读。饭后三人一组辨药,用这活消食。乏了做针线,跟着请来的先生学棋,偶尔再派人去酒楼把唱曲的请回来消遣。
等铺子里的人来回事,赵西辞做安排,巧善和婉如盘帐,当日就能理好,现交现结。
那边没派人过来生事,但也确实明明白白地表示不再给她们脸面。
绣坊的内掌柜听到些闲言,特意过来说一声,好叫她们心里有数,转头便趁热拿这点交情换好处:借钱。
西辞在本地待的日子久,交情是深是浅,她自己会拿捏。巧善不想留下来碍事,去了院子里透气。
望一会天,看一会地,再想一会心事,索然无味。
她远远地瞧见婆子拉开门,探出去半个身子,像是在跟谁说话。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猛然跳得厉害,便不管不顾朝那边跑去。
「家禾!」
婆子回头,脸上带笑,顺手将门大开。
真是他回来了。
「家禾,家禾……」
她飞奔过去,赵家禾接个满怀,还嫌不够,举起来抛高点再接,掂一掂份量。
「还不错,长了一点!」
她哈哈笑,扶着他的肩问:「你在外头有没有吃到肉?」
「没吃饱,家里的更好吃。」
她仔细看过他眉眼,没瞧出异常,拍拍他胳膊,又问:「冷不冷?每天刮北风,我看就快要下雪了,西边更冷吧。」
「不冷,穿了你做的絮衣,从头暖到脚。你在这忙什么呢?」
「背药书,练字,摆棋子,还有还有……」
两人头挤头说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不是私室。
她赶忙说:「你先放我下来。」
他照做了,但手粘在她腰上,舍不得撤回来。
她一回头,正好对上绣坊内掌柜和婆子惊愕的目光。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