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回去,苦着脸问:怎么办?
正经成过亲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权干涉。他大大方方交代婆子:「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我把娘子接回去了。多谢!」
婆子干巴巴地应是,转头帮着分说:「小夫妻,才成的亲,热乎着呢。乔娘子,耽误你出门了,我送送你。」
「真是好福气。你家赵娘子太客气了,请回吧。」
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眼睛却盯着同一边,看那两人肩并肩,脚下生风,急不可待地往外去了。
是有些放肆了,但都是年轻过来的,也有过这样琴瑟和鸣的好时候,只可惜……
唉!
两人心里惆怅,都舍不得说嘴,权当没看见了。
她听着靴子擦地的吱嘎,想起来了,急道:「等等,给你做的袜子还在箱子里。」
「明儿再说。我饿了,你先回去给我炖肉吃。」
「好!哎呀,家里没肉,油耐放,应当还能吃,米也有,只有干菜,先去集市上看看。」
「不用,我捎了。」
他把人举起来送进马车,自己跟着钻进去。
外头有人上来赶马,他把人搂在怀里,急匆匆说:「买的人,叫阿代。」
「好。你瘦了,胡子也长出来了。」
「想你想的。」
外头还有人呢!
她一面笑,一面抬手捂了他的嘴。他按住不叫撤走,连亲了三口。
她正纳闷他怎么不惦记亲嘴了,是忘了那滋味吗?
一对上他的眼睛,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两眼放光,同画册上的狼眼一个样。
她去摸他脸颊,他按住不让,嘶哑着说:「脏,等回去洗过了,你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小点声。」她贴近了,靠在他肩上,压声说,「不脏,一点都不脏,还是好家禾。哎呀,我的衣衫也在那边,家里……」
「有新的。好娘子,不要惦记别的,看着我,看看我!」
她重又坐起来,捧住他的脸,搓着胡茬,笑盈盈道:「我想着你呢,你在信里说要小寒才能回,我数着日子……对了,我在画九九消寒图,十三瓣了。」
「好玩吗?」
「好玩,我在家好好的呢,不过,前些天,我们遇上了事。」
他一听就急了,坐起来问:「没吃亏吧?多久的事,怎么信里不提?」
她把那日的情形说了,忐忑不安问:「这事要怎么化解?」
土皇帝的老婆,那就是土皇后。她们把天捅了,会不会耽误他的将来?
他一听就乐了,重新瘫回去,靠准车壁,闭着眼,满不在乎道:「他要是个只听枕头风就独断专行的糊涂人,那也好,趁早躲远了。依我看,他不是那样的人,也不用怕徐家纯心报复。上回那功劳,白给了徐家人,褚大人心里是有数的。徐家人精明,知道在这时候针对,那会牵扯到上一事。别人不清楚底细,不信这是为自家姑娘找脸面,只会看成是趁机打压,排除异己。这事你做得极好,赵西辞体体面面和离出来,不是德行有亏被休弃,也不是任人践踏的粉头。那妇人敢这样行事,纯属放屁,她不来找我们,我们也要去找她。哼!」
「啊?」
「等那位爷回来了,我去替你姐姐讨个公道!」
「真能行?」她这样问着,心里早就信了,捧着他的脸,贴上去,额头抵额头,喜不自胜道,「一直盼着你回来,果然你一到,什么都好了。就连老天爷都惦记着你呢,前几日总不好,一会刮大风,一会下雨,冷得不行,今早忽然就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