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下马车时还端庄矜持着,入了相府就三三两两寻熟悉的人结伴去了,唧唧喳喳说在一起,倒把一个寂凉的早秋,说出了些许春日万物萌芽的热闹来。
相府这池中晚荷盛放,廊边早桂飘香的盛景,也叫贵女们惊喜不小,带着笑都是夸岑听南的。
“这岑二姑娘从前多娇一个性子呀,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般雅致情趣。”
“是,相府被打理得很是漂亮。”
“谁说不是呢,左相那么个雅致人儿,谁跟了只怕也要学去几分吧,任你多娇纵。”
“……我听说,左相很宠这位的。”
“我也听我爹说了,说是从前三五日都不回府,就差拉着圣上住上书房里,如今下朝第一个走的就是左相。”
因着都是女眷,说起话来便多了几分只有女儿们才懂得婉转心思和善意的打趣。
亭廊曲折,来客们被引至观荷亭,从观荷亭到避暑闲居,一路上设满了长桌,花团锦簇的围着,上头放的都是用荷花、荷叶、莲子心做的小食,精致极了。
“好巧妙的心思,这宴办得真是好极了。”
“满池荷景最为难得,外头的荷早谢了,相府这一池接天莲叶却开得这样好,怎么做到的呢?”
“我
听说相府后山接着温泉水呢,许是用温泉水灌着,才养得这么好。”
“……这也太费心思了。”有人吃惊道,“左相最在乎清誉了,由着她这样铺张浪费么?”
另一人捧起荷酥小口咬着:“那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瞧左相对南南那样,只怕南南说要用琉璃玉石来铺地,他都要允的。”
她咽下荷酥,又道:“别老说左相了,南南头回办宴,你们看看她花了多少心思呢!瞧这荷酥,做得这样小,女子也可一口一个,既避免了掉渣不雅,也不至于用一块就饱了,很贴心吧。还有,我同你们讲,南南还请了京中最火的那个戏台班子呢,晚点我们可有眼福啦。”
其余几位贵女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瞧见了惊诧。
一个人掩着唇笑了声,问吃荷酥那个:“方应溪,你什么时候同左相夫人有这么好的交情了,一口一个南南的叫着。”
“是呀,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攀上这根高枝了呢。”另几人应和着。
方应溪没听出其中意味,拍拍手,笑嘻嘻一叉腰:“羡慕吧,南南脾气可好了,一会儿你们多同她说说话,她也会和颜悦色同你打趣的……不像永安侯府那个……”
“方家那个,你在背后蛐蛐谁呢?!”王初霁不知何时也来了,厉声呵斥着。
先前拱方应溪说话那几个贵女一见来人连忙笑着散了,谁也不想掺和进来。
都是京中女眷,这两人内里那点小心思只怕互相没有不清楚的。
一个王初霁,每回眼睛都沾左相身上了,还有一个温瑞瑞,探春宴上为难还是一届布衣的左相,如今永安侯府没落,左相没将他们一锅端了是左相仁慈,如今还敢又来闹人家夫人的宴,往后如何可就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