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点小情绪,还有他看不穿的么。
“我就是……想到明日荷宴,有点紧张。”
岑听南撒谎了。
前世的她没少去参加上京城大大小小的宴会,整个上京城她横着走,如今借着相府和将军府两处名头,她更没什么可慌的了。
没人敢来闹事。
她只是,不想让顾砚时就这么看清她的心事。
顾砚时看她良久,终于收回眼神,语气里含了点安抚:“别怕,尽管去做。”
岑听南顺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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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其实已经更近初秋了。
空气里凉津津的,满府的荷花却像是知道要给主人家面子似的,强撑着开得仍好。
下头人见了都称奇,暗自议论夫人是有点天眷在身上的。
连花期都顺着她的心意开。
荷宴这日岑听南起了个大早。
一睁眼,便闻到了桂花的香气,玉珠兜在怀里一大捧,噔噔噔跑进来给她看。
她圆脸上圆溜溜的眼睛都发着光:“姑娘,府里桂花开了,今日来赴宴的人可真是有福气。竟能同时见到夏秋两种时节的花呢。”
“还不是咱们姑娘会选日子。”琉璃在一旁为岑听南梳妆,笑着问她今日想穿什么。
岑听南瞧着淡金色的早桂,随意指了件兰花纹的粉金立领斜襟长袄同银丝锦绣织金马面裙道:“搭金花钿,和那支金镶玉的折枝芙蓉簪吧。”
今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介意自己更明艳些。
琉璃听了笑吟吟地:“今日姑娘一定是最美最惹眼的那位。”
岑听南不置可否地弯弯唇,美不美的倒是其次,至于最惹眼的话……还得看永安侯府的温瑞瑞怎么想了。
论惹眼,在温瑞瑞面前,她和王初霁加一起,都没说话的份。
若前世的她只是娇纵,那这温瑞瑞就是刁蛮、刻薄,出了名的仗势欺人。上京城的贵女们没几个真心和她玩在一起的,但碍着身份,又实在惹不起这人。
她那尖细的下巴高高一抬,使唤人的点子就出来了。
王初霁从前也不喜欢她,跟在岑听南后头不爱给温瑞瑞面子,可岑听南有靠山,王初霁却没有。被作弄了几回,就开始跟在温瑞瑞后头当个小跟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