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说,说……府衙相公家的小娘子,陡然去了孟娘正店坐了厢间。
苏武一听这事,便觉得有些头疼,要问具体头疼在哪里?
苏武又想不出来,便就是觉得这事不是什么好事,想着起身去看看吧?好似又没什么必要,不去看看吧?苏武心中又有几分忐忑。
还是不去,但来去练兵,苏武却又心不在焉,只管又派人回去看看……
孟娘正店里,程小娘坐在厢间,特意问了几句孟娘子,孟娘子又岂能不来?
便是孟娘子亲自来招待,介绍着酒菜品类。
程小娘抬手:“孟娘子在东平府好名声呢,问得谁人,都说孟娘子贤良非常,大小事情,一应做得妥妥当当,待人也和善宽厚,不若,请孟娘子一道落座,咱们女子之间,说一些私语谈笑,如何?”
程小娘,那自是大家闺秀风范,说话做事,那都是有一套的,身份地位,也不同一般人。
孟娘子闻言也笑,还真落座:“三娘也是,程娘子从东京远来,每日在闺阁之中岂不无趣?三娘常来我这里,也不知把程娘子带出来走走……”
自是扈三娘也在一旁,闻言面上也不尴尬,只说:“孟姐姐,今日不是来了吗?不迟呢……”
但扈三娘其实心中尴尬,唯有她知道,程小娘今日为何而来,也唯有她知道,程小娘有那份心思,更也知道,有些事,兴许就真的板上钉钉了,出不得多少意外。
毕竟,知府相公可不是一般人物,知府相公家的小娘,且不说身份地位,就说这份聪明才智以及样貌,这件事就跑不脱了。
此来何事?便是不知程小娘在哪里听说了那苏将军与孟娘子之事,便是不信,也在家中问了扈三娘,扈三娘只管支支吾吾说自己不知。
如此,程小娘便出门来,说是要来亲自问问,便是为了笃定这件事的真假。
却是扈三娘心里也难,也想问一句,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菜色上齐,还上了酒。
孟娘子笑着抬手:“都尝尝,看看这些菜色,与东京正店一比,如何?”
程小娘当真来尝,尝得几番,只说:“好,当真是好,比东京不差,孟娘子当真会调教。”
显然也是,不论是酒店的厨子,还是高门大户家中的厨子,厨艺都是调教出来的。
“这般小事,算不得什么呢,我读书少,只做得来这般的事。”孟娘子如此答着。却听程小娘忽然问道:“也听人说呢,孟娘子家大业大,帮着那苏将军做事,最是得力。”
孟娘子面色稍稍有变,但并不让人察觉,还是笑脸:“昔日将军还在阳谷,便对我与小叔子有恩情,也是将军繁忙,许多小事无人帮衬,吩咐来了,自是顾着人情,为他走动一二。”
程小娘其实也是笑脸,她也不是要来扬武耀威的,只是想笃定此事,便是父亲说的,她都不信……
或者说……也不是不信,但就是想来见见,问一问,了解一下。
本也不想来不愿来不好来,好些时日过去,着实心中难安,也难受,不来看看,就真的难受。
父亲只管把事一说,就让她自己思量着,是愿是悔,皆随她心意。
这种事,无法说,初一听来,那真是心中绞痛一般,来看一看吧,看一看再说。
看是看到了,这孟娘子,当真是美人呢,模样也好,身段也好,待人接物也是大气,言语之间,更显老练。
程小娘便笑着来问:“那苏将军平常里都是一些什么大小事呢?”
孟娘子听到这里,心中岂还能不明?女人与女人之间,其实敏感,更何况这些方面,这程小娘并无多少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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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娘子保持着笑容:“都是一些小事,大事我也做不来,便是一些货物采买,帮着账目核算来去,嗯……麾下军汉婚事,乃至一些小生意小买卖,将军自己忙不过来,就吩咐来帮衬,再就是这个小正店了,都靠军中袍泽兄弟照拂生意……旁人也知,其实这正店,也算是将军的买卖。”
孟娘子是实话实说,但又尽量低调来言,只说自己帮着一些小事而已,更不好炫耀居功。
程小娘面色稍稍有变,却也再撑一个笑脸来:“孟娘子是能者多劳……”
“哪里哪里,这些事,换得谁来做都行的,便是三娘来做,许也比我还做得好。”孟玉楼便是让自己尽量谦虚谦卑。
孟玉楼是随口打个比方,说到扈三娘身上来,扈三娘听得一愣,却看两人好似皆不尴尬,唯有扈三娘自己,心中尴尬不已,脚指头就要抠破鞋底了。
听得自己的名字,扈三娘便是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舞枪弄棒还可以,做买卖我可当真不行……”
孟玉楼却笑着来说:“怎么不行?最是你这般爽辣女子,做起买卖来,那才是合适得紧呢,你看顾大嫂?她岂不也是舞枪弄棒之人?做买卖可是一把好手呢,我都比不上她,来日啊,只管将军还有吩咐,就让顾大嫂去办就是,她也定是比我办得妥当。”
程小娘有一句话想问个彻底,却是又问不出口来,问了也是麻烦,不问吧……
但看眼前孟玉楼,其实不问,已然也是笃定,却也知道,这位孟娘子当真不是什么坏人,秉性更是不差……
若是坏人,若是那般秉性粗鄙之人,或是那般不知进退之辈……那倒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