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见童贯这权柄,维持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
着实也难,一来他不是东华门外的进士及第,二来也不是二十多年前天子身边从龙,在大宋朝混到如今这般地步,童贯能稳固权柄的办法,唯有如此。
东平府那边,招兵一直在招,操练更是日日忙碌,济州兵来了七百余人,也编入部曲之中。
此番得甲胄又有三千多套,兵刃数都数不清。
城外军营其实还未完工,但许多军汉已然每日出城去练,大规模开始练射,弓也好,弩也罢,那是时不我待。
那梁山此番,获利也不算少,虽然不得多少钱粮,但在水中打捞了许多东西去,只因这梁山泊,着实不深,一般之处,多不过一二米,深一些的地方,也不过二三米,那种越二三米的深处,当真不多。
那许多朝廷大船,就这么半在泥水之中,倒是不好拖更不好修。
宋江吴用之辈,在等朝廷招安的回复,却也得知了高俅身死的消息。
两人只是一个对视,皆说一语,苏武。
却是也惊骇不已,那苏武,何以敢刺杀殿前司太尉?
这种事情,便是宋江吴用两个大贼之人想来,也完全不敢置信。
或是再想,当是苏武身后的程万里,自也还是程万里身后的童贯。
如此,才稍稍少了几分惊骇,却是多了几分招安之忧,那宿元景宿太尉,在朝堂上又岂能比得上高太尉?
不免也想,还当再战,似乎苏武就是一道高山拦在路前,翻越不过去,这诏安之事,千难万难。
梁山大寨,上上下下,不免还要备战,还要奋力备战,只听得那苏武麾下,慢慢也有了好几千的人马,好似就要上万了。
近来,梁山上下,自也是一通忙碌。
忙来忙去,宋江吴用二人对坐,不为其他,就为钱粮之事来说,山寨钱粮,着实支撑不得太久了,此番又胜十三万朝廷大军,更让梁山名声如雷贯耳在传。
天下豪杰辈,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就看最近几日,那水泊边上船来投的人,当真是过江之鲫一般。
却是来投之人,也不能不要,更不能赶人家走,那钱粮之愁,越急人。
宋江开口:“不若,再去打一回曾头市?上回晁大哥兵败中箭,此番再去,那便是名正言顺报仇雪恨,老弟兄们自是报仇心急,新来的兄弟,更是想着出力立功,人心军心,皆可用也!”
说得都对,只是吴用叹息一语:“那苏武……”
宋江也是眉头一皱,怎么都绕不开那苏武。
宋江开口来问:“学究,不若还是像上次一般,几路出击,各去州府,这回,几路往南往东去,引着苏武往南往东,再派精锐往北,直去曾头市,如何?”
吴用点着头:“计是好计,就怕那苏武不中计……”
“怎由得他不中计?只管当真打那徐州、沂州、淮阳军,由不得他不中计。”宋江眉目之间,起了几分狠辣。
这般派几路人马去打东南州府,苏武一去,岂不又是死伤无数?
却是两人再一对视,便是心照不宣。
死伤无数,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梁山如今,慢慢也有了一种分别,有那一彪人,慢慢形成了一个精锐团体,虽也常有死伤,便是死伤之中,自也有一些人脱颖而出,这些人慢慢挑选筛选,聚在一军,便是精锐。
治军之法,宋江也慢慢有了自己的章程。
就看此番在水泊之中打那官军,表现出众者,那可真不是一个两个,这些人如今,便也起了几分自信。
只要这些精锐不失,旁的,死伤便死伤了,只说这每日上山来投之人,多如牛毛,补充也快,只损失不补充甚至也是好事。
正好,只把他们去当疑兵诱饵,引苏武兵马去打。
吴用想得一想,只来说:“那我亲自去分人……”
便是还要操弄一番,即便是新来的人里,也要分辨一下哪些是大贼,就是那种名声大的,亦或者是真的身背大案命案而来的。
不用多言,这般人,便多几分敢死的悍勇,这些人要仔细挑出来,充入精锐之中,精锐补充可当真不易。
其他人……
两人对这事,都不必言语说破,只管去做。
东平府中,苏武本在军中忙碌,陡然也听得头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