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沅又一指戳在她头上,“说你痴你还真痴,姐姐说的是你不是我。待会儿回去了我便与父亲说,让他将你许配给谢忱,治一治你这痴样。”
宋景溪被她说的有些难为情,忙说:“姐姐还没有嫁人,哪有妹妹先的。”
宋景沅笑道:“你这倒是说了句实话。”
“谢忱便是方才那位好看的公子吗?跟景沅妹妹倒是十分般配。”
岑轲的一句话,让宋景沅转过眼,抬眼转眸间,勾魂摄魄,小小年纪,竟有风情万种。
岑轲心中卷起骇浪惊涛。
宋景沅笑了笑,说:“般配不代表能成对。须知襄王无意,神女亦无心。”
岑轲轻咳一声:“景沅妹妹眼光还挺高,那样美好的男子都入不了你眼,真不知这世上还有谁配得上你。”
宋景沅叹了声气:“配谁又有何关系呢?女子最终都是要嫁人的。若是个男子便好了,可以考取功名,封官荫子,不必拘于家里。”
岑轲惊奇道:“想不到景沅妹妹竟有鸿鹄之志。”
宋景沅很是迷茫:“有何用呢?又施展不了。”
之后几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些话,在这家酒楼吃了午饭,下午时候在府宁街逛了逛,回到家里已是日落西山时分。
宋修濂先他们半个时辰回的家,他先叫了岑轲在自己房中说了些话,吃了晚饭后又将宋景沅叫到书房。
宋景沅不知他爹叫她何事,正开口问时,宋修濂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景沅,过来坐。”
宋景沅过去坐下,见他爹脸色不大好,就问:“爹,怎么了?”
宋修濂看着她,一阵沉默,而后才蔼声蔼气地说:“景沅,今日爹进宫面圣,皇上提到了你的婚事,想要把你赐婚给翌亲王。”
听到翌亲王时,宋景沅想起今日在酒楼里不大愉悦之事,要他嫁给翌亲王,她可是想都未从想。
对于她爹的话,她并不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只问:“爹的意思呢?可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宋修濂道:“爹尚未应下。很早之前爹就与你说过,你姐妹二人未来的夫婿由你们自己挑选,爹只是给你们把关参谋。至于嫁不嫁翌亲王,全在你自己,爹不能替你做主。”
见宋景沅不言声,宋修濂又说:“爹就是将此事与你说说,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爹是皇帝的老师,皇帝尊师重道,爹若是不同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宋景沅抿了抿唇,反问:“爹的意思呢?爹想要我嫁给翌亲王吗?”
宋修濂:“爹啊,爹舍不得你,爹想要你一直留在我和你娘的身边。”
宋景沅立马从座上起来,跪在宋修濂膝前,仰起脸说:“爹不想我嫁,那我便不嫁,我守在爹和娘身边一辈子。”
宋修濂笑了笑,在人头上轻轻一摸,“傻丫头,爹与你说笑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女孩儿长大了不嫁人的,你年纪尚小,爹只是舍不得你太早嫁人。今天跑了一天,你也乏了,早点歇着去吧。明日爹进宫与皇帝明说,推了这门婚事。”
伸手去拉地上跪着的宋景沅,宋景沅却一动不动,没有起来的打算,她仰着小脸说:“父亲,我问你一句话。”
她话说得郑重,宋修濂拉她的手微一滞,顿了顿,道:“什么话,你问。”
宋景沅问:“宫里传言,皇帝无子嗣,将来皇位会传给翌亲王,这是真的吗?”
宋修濂愣了一瞬,宋景沅怎就问到了这个,嘴上却如实回答:“皇帝不能生育,并且寿限不长,将来皇位十有八九是传给翌亲王。”
一双手突然握住了宋修濂,宋景沅重重说道:“爹,我嫁,我要嫁给翌亲王,我要当皇后。”
最后几个字说的斩钉截铁,宋修濂震憾不已。他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儿,一时叫人难以捉摸,没了主意。
“皇后”二字,荣誉虽盛,却难承其重。景沅年小,只看到其表面的风光,哪里知晓这背后的辛酸与不易。
宋修濂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要其坐好,而后郑重其事地说:“景沅,你可想好了,深宫厚墙,人一旦进去便失了自由,为一堵堵高墙所围困,勾心斗角,利欲熏心,连最简单的快乐都不能拥有。”
宋景沅不为她爹的话所退缩,坚持己见道:“父亲,景沅不甘于平庸,与其庸庸碌碌一生,倒不如嫁入皇室,若有幸做得皇后,还可在史书上留得一笔。而且,为着家族荣誉,父亲也希望我嫁入皇室吧。”
宋修濂摇摇头道:“比起家族荣誉,爹更希望你快乐。”
宋景沅紧接道:“可是父亲敢保证,景沅嫁了别人就一定能快乐吗?”
一时问的宋修濂哑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