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口气,李叙应当是消气了,谢忱一笑,摸了摸人的肚子:“宰相肚里能撑船,王爷的肚量可比宰相的大多了。”
李叙一下子破涕为笑,方才的恼怒很快烟消云散。
看的对面的宋景沅莫名其妙,翌亲王当真是性情多变,喜怒无常,一会儿恼,一会儿笑,跟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一样。
经过方才李叙无缘无故的恼笑,宋景沅这会儿安分了不少,再也没去挑逗谢忱。桌上气氛有些死沉,宋景沅浑身不大自在,早知道翌亲王在,她便不上来了。
与她坐在一起的叶新苡也是同样的感受,她话本来就少,从始至终没有发一言,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幸好挨着窗户坐,她便一直盯着楼下的人群看。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以为看花了眼,又盯着看了一遍,确定没看错之后,对宋景沅说:“景沅,快来看,景溪在下面。”
宋景沅听到自己妹妹的名字,立马起身趴向窗户,看到人群中的宋景溪时,朝着下面挥手喊道:“妹妹!宋景溪!”
宋景溪听到是宋景沅的声音,立马抬头上看,看到人时,也挥了挥手,叫了声“姐姐”,兴高采烈跑进楼里来。
等人上楼进了包厢,宋景沅才发现妹妹身后跟了一男子,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将宋景溪拉至身后,与那男子没好话道:“你是何人?跟着我妹妹做什么?”
岑轲回以一笑,道:“你就是宋景沅吧,我是宋若梅的儿子岑轲,你的表哥。”
表哥?宋景沅盯着人一阵看,她有三个姑姑,二姑宋若梅在她外婆去世的时候来过她们家一次,那时她才三岁,人小不记事,对这个姑姑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今姑姑的儿子竟这么大了?宋景沅转头看宋景溪,宋景溪点一点头:“是呢姐姐,爹说他是咱们二姑的儿子,让咱们叫哥哥。”
宋景沅这才转回身,对岑轲行了一礼:“表哥,方才是我鲁莽,请见谅。”
岑轲笑道:“不怪景沅妹妹,对不相识之人心存芥蒂是应该的。”
转而看到其他之人,问:“这几位是?”
谢忱率先回道:“在下谢忱。”
紧接着叶新苡也回了一声,到李叙时,李叙只说了二字:“姓李。”
岑轲面上带笑道:“李公子好!”
李叙也不应话,拱了拱手:“我们还有事务在身,不便奉陪,告辞!”说着,拉起谢忱的手走掉了。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宋景溪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恹恹地说:“怎么我们刚来他就走了?”
宋景沅道:“他怕你缠他。”
宋景溪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低低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缠他身上了。”
宋景沅看她一副痴样,在人额上轻轻一戳,“别看了,人都走没了。”转身入了座,长长舒了口气,翌亲王不在真好,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随后其余几人也入桌坐好,宋景沅问岑轲:“你到京城来做生意吗?一个人还是家人陪同?”她时常听父亲说起,她二姑家是做织锦生意的,现下纺织业火热,想必人这一趟是为着生意而来。
她所想不差,岑轲点点头:“我此番来京,正是为着家里的生意。不过,只我一人来,不曾有家人陪同。”
“哦?”宋景沅兴致勃勃,满心佩服,“看不出表哥年纪轻轻,生意上竟这么能耐。”
岑轲微微一笑:“景沅妹妹说笑了,我也不小了,我父亲在我这个年纪早跑了好几趟生意,而我这才第一次出远门。”
宋景沅笑问:“表哥多大了?”
岑轲道:“十九。”
宋景沅又接着问:“表哥娶亲了吗?”
岑轲:“不曾。”忍不住多看了人几眼,此女与他所见过的女子大不一样,小小年纪,一点儿也不怯场,全然没有女儿家的羞怯之态,直言直语,毫不避讳,教他心里竟生出几分别样感觉来。
“景沅今年十五了吧。”他说。
宋景沅:“是啊,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
见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岑轲问:“嫁人不好吗?找个如意郎君,相守一生,岂非人生一大美事。”
宋景沅以手托腮,看着窗外,说:“不好,嫁人就不自由了。还是现在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也不用看人脸色。”
旁边的宋景溪说道:“姐姐不是与我说,女孩子一生中最好的归属便是嫁一个好人家吗?怎么这会儿又说嫁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