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走出来,前一个人似乎被拉住了。屋内第二点光源亮起,啪嗒一声,有人点起烟。
“去啊。你有胆量去,就不会半夜叫我们过来。”第二个人声音沧桑许多,年岁长些,屋内几人似乎以他为首,他发话之后,厨房内鸦雀无声。
“要我说就挖出来……”
第三个人刚提议,另外一人嗤笑道:“挖出来能放哪儿?之前都挖出来扔到水底了,还不是一样。”
厨房内又陷入沉默。最后还是第二个人定论:“明天我和先生汇报。你们三个今晚就睡在厨房,别回仓库那边了。”
三人没有异议,纷纷起身。赶在几人现身前,沈非云矮身躲进楼梯下的空隙。
楼梯缝隙间的灰尘簌簌落在沈非云头顶,最后那点光亮也隐没在厨房门后。
整座庄园似乎只有蒋先生还在沉睡,沈非云更怕打草惊蛇,揣好可怜的小手电筒,调转方向朝楼上走去。
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既然已经沉进水底,沈非云再去也无济于事。沈非云当即转换目标,朝走廊尽头那间诡秘的房间走去。
可惜今夜注定无功而返。沈非云摸到走廊尽头,才发现那扇旧败的门已经上锁。
白走一趟,沈非云只能溜回房间,躺在四柱床上狠狠咬了下牙。
要是厨房没人,她至少能摸块面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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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麻雀叽喳的争吵戳破庄园酣甜的梦,沈非云换好另一身白裙下楼时,天刚蒙蒙亮。
男人至死是少年,蒋折斋哪怕上了年纪,对女性的审美还停留在黑发白裙的校花时期。
走进衣帽间,沈非云才明白这具身体毫无运动痕迹,一步三喘,到底因为什么。
白色蕾丝长裙,白色碎花长裙,白色绑带长裙,白色高领衬裙。
谁能穿这些累赘东西跑上四百米,沈非云都要替她鼓掌。
刚走出门,迎面撞上步履匆匆的管家。沈非云十分没有眼色地叫住他,在对方厌烦的眼神中自顾自地问:“昨天我看玫瑰园的花开得特别好,花园的人说给我送来,我却没看见。”
管家身体一僵,只推说花匠事忙,今天一定送到,便逃似的消失在沈非云视野里。
这么紧张?
沈非云决定今天逮住管家多问几遍。
她朝楼下走去,没有走宽阔的主楼梯,而是再次选择靠近她房间的侧楼梯。
走最近的楼梯,吃最早的早饭!
厨房里有收拾床铺的响动。沈非云走进去,只见帮佣正煮着牛奶,蒋折斋的司机用力扳起折叠床,靠墙放在厨房的储藏间。
见沈非云进来,司机面色有些不自然,帮佣却一脸习以为常,笑着对沈非云说:“顾小姐怎么亲自下来了?面包已经出炉了,牛奶马上就好。”
“顾新锦”还有喝牛奶的习惯?看来昨晚那碗白粥,多半喝给蒋折斋看的。
蒋折斋心里,顾新锦是不是餐风饮露的仙女啊?
沈非云编排着,一时没说话。司机却迫不及待向沈非云问了声好,脚步杂乱,飞似的离开厨房。
跑这么快?
沈非云没理落荒而逃的司机,又问帮佣:“看见花园的人了吗?他说要给我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