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惓伸手去扶程慈,却见程慈不顾自己难受,歘的躲开自己的手,瞪大眼睛、紧张得连连往后退,眼看又要绊着后面台阶。
谢惓往前挪一步,想提醒他,就见程慈墩地坐在地上,霎时,脸白成一片,眼泪汩汩的就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怎么样?」谢惓想拉程慈,手都伸出去了,又收回,转身喊徐大夫。
「咿呀,虽然我们要离开了,但是小郎君不要难过成这样嘛,快一点的话,不过小半年,你们就能再见了。」
徐大夫小跑过来,见程慈坐在门前台阶上,恋恋不捨就算了,竟然还哭了,这可得了,作为第一个人知道程小郎君心事的人,徐大夫觉得自己有责任开解他。
「呜哼哼哼……」
程慈疼得捲起身子,口齿不清嘟囔什么。
徐大夫没听懂,他看向怔愣的谢惓。
「你先给他看看吧,他摔了,疼得难受。」谢惓解释。
程慈将头伏在膝盖上,手臂环住,挪动身子,
「嘶嘶嘶……好痛——」
屁股像是被打了几十大板子,裂开了似的,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程慈挪一点哼一声,挪一点哼一声。
谢惓看不下去了,不顾他的抗拒,俯身强行将他抱起,大步往府里去。徐大夫提着药箱跟上。
「给你开些舒缓的药敷一敷,过小半个时辰就没什么感觉了,不耽误骑马。」
徐大夫递了个棕色陶瓷药瓶给程慈,程慈趴在软塌上,揭开药瓶口,闻一闻,苦的,再往手心倒,浅绿色粘稠液体。
「敷完静等一刻钟左右,之后洗掉就行。」
徐大夫交代完就走了。
程慈拿着举着药瓶,苦恼,找人给自己涂还是自己挣扎给自己涂。
「要我帮忙吗?」
谢惓上前一步,程慈这才注意到谢惓一直在他屋子里,也就是说,
刚才徐大夫给他检查时,谢惓都看到了!!!
程慈脸想着刚才那个场景,红晕从脸蔓延到耳朵脖子,指尖都忍不住蜷缩。
谢惓站在软榻边,微微侧头,眼睛盯着不远处富贵竹。
程慈腰上盖了块毯子,天热,毯子很薄,盖在身上将他下半身线条都勾勒出来,尤其是翘起的臀部。
谢惓最初无意间看了一眼,就一直侧着头,不敢往榻上再看一眼。
可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程慈身上,看他咬牙说不疼、看他乖巧点头,看他苦恼。
看他发现自己还在房內时震惊的神情,还有慢慢爬上脸颊的红晕。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程慈越想越不敢直视谢惓,扒拉过一旁的靠枕,将自己的头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