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知道的,这钱氏指责的是啥。
要说汪氏这一个做祖母,那一得了孙儿的孝心,那肯定心中甜滋滋。白氏得儿子的孝心,那也是一样的。
钱氏心疼曾孙,家中的鸡蛋除了送客的。那都没舍得卖上一个。不像其它人家,有了鸡蛋都是换了盐巴等必需的。宋家还不缺到那份上。
鸡蛋钱氏都是多做给曾孙吃。至于家中的女眷,自然偶尔也补一补。可不能天天得了鸡蛋子吃的。
于是,曾祖母钱氏做的鸡蛋羹,宋福生一得了,哪舍得自己吃了。肯定是巴巴的先奉给长辈们。
钱氏至多就是象征性的吃一小勺子。到了汪氏、白氏这儿,这二人在乡下过的苦日子,那真有些受不住。可能就让钱氏这做长辈的,这是瞧着说她二人太馋了。
家中的官司。宋福生不知道的。便是知道了,宋福生也只会有一个念想,那便是赶紧的用功学习。然后,在科场上考出成绩。
只有功名在身,宋家才能过舒坦的好日子。若不然,便是宋家还有些家底子,那也不敢过份显出来的。在钱家村,许多人的眼睛可还盯紧了宋家一家子人的。
可有了功名,那就万万不同。功名才是真正的护身符。
钱秀才的学问扎实。想也是,这不扎实,哪能考中了秀才。
宋福生求教学问,除了真心求教外,也是想在钱家村里显露出来他的读书天份。如此宋家在钱家村中,才会有那么一些被优待的理由。
人嘛,不怕被人利用什么的。
最怕的,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事实上就是宋福生的读书天份显出来。宋家一家子人在钱家村里得到的笑脸挺多的。除了农活累以外,其它的还是不错。
可这农家里,就没有农活是不累的。
时间过去。
一晃三年。
宋福生十三岁了。待来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当然,宋福生只是一个读书人,如今嘛,还没机会参加什么乡试的。
除非在来年的春,他能考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得了秀才功名。他才有资格去参加了乡试。
科举之路。看着考途之间的磨砺还是挺多的。
可宋福生在出了父亲的孝期后,他是有信心的。
宋家的堂屋,供了祖宗的牌位。如今就是供着宋福生的曾祖、祖父、父亲。再往上?宋福生家中也没旁的亲缘。因为,宋福生的曾祖那是记不得祖籍搁哪儿了。
如此这般算下来,往后的宋家就是要扎根在钱家村这一个地儿。
此时,宋家的女眷们去忙碌地里的活计。
宋福生在给祖宗们上香。是关了屋门,他借得这一个机会,更是准备做了法事。在祖宗的牌位前,宋福生拿出了脖子上的一个小香囊。这是一个绣着竹,再无旁的香囊。
若说里面搁了什么?
那只是搁了一个小小的竹牌,以及竹牌上缠着的一个头发。
每一个月里,宋福生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拿着这一个竹牌,用他的血写三个字,那便是甄尚德的名字。然后,再做一场法事。
借运,那可不是容易的。
好在宋福生拿到了甄尚德的头发。在前一世时,他还知道这一位的生辰。
如此足矣。
当然,想借运,借着法事一场,那不可能成功。宋福生的法事到如今,那是已经足足做了三年之久。
天长日久的,这一道竹牌上,那已经沾够了宋福生的气息。至于借运?
如今倒不必急,只是一些提前的准备罢了。宋福生想做的,那是借了甄尚德的考运。哪怕是知道来年大考的考题。可这人嘛,有一运二命三风水之说,四积阴德五读书。
可读书改命。
那还需要气运的。有命无运,那不成。有运无命,那更不成。
宋福生要做的,就是借一借甄尚德的运。哪怕运来了,他是洪福齐天。运去了,他会倒霉一些时日。更与甄尚德结下因果。
他年甄尚德一旦发迹,宋福生总会被对方针对上的。宋福生也不怕。他已经下了决心的事情,在心中想了无数遍。现在不过是一步一步的实施。
洪福十四年。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