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她实在不希望沈云昭知道她会用毒。如今琼音没能除掉孤月,沈云昭又将他看护的紧。她想除掉孤月,根本没有可能。身边埋了一个随时可能让他们母子决裂的隐患,方雅蒻这些天惶惶不得终日,还是病倒了。自从上次母亲用身体患了绝症的理由骗了他大老远的跑去樊山玉池门“相亲”,沈云昭就不再每日前往佛堂请安。而是派女使每日送去些滋补汤水,以表心意。其实,就是用这种方式向母亲表达自己的不满。让她不要再想着左右自己的婚事。华南星一早就被太夫人的婢女请去菩提斋,说是太夫人病了。一路上华南星思绪万千。沈云昭说嘉荣教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将琼音一伙儿一网打尽。可烟云山庄里这位,若是和琼音一伙儿的,揪出这条大鱼,孤月中的毒,就有希望可解了。华南星知道,师父是会金针易容的,可是用这个方法去害人,师父绝不是那样的人。除非,是为了方雅蒻。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师父违背原则的人,就是这个女人了。华南星来到方雅蒻所在的屋内,将药箱缓缓放下,向太夫人请了个安,便开始诊脉。“太夫人以往没有头痛的毛病。最近可是忧思过度?如今山庄之中一切顺遂,太夫人是为了何事这样费神。”“哦,还不是为了昭儿的终身大事。”“太夫人,依我说,这个事儿是强扭的瓜不甜。上次您都不惜做到那个份儿上了,还不是无济于事。还是想开些,云昭他不是小孩子了。”方雅蒻顺势点了点头。华南星转身打开药箱,将装有银针的针匣拿了出来。“太夫人,这治疗头痛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施针了。”华南星一边施针,一边状似无意的说起霍达。其实,师父走后,他从未主动在方雅蒻面前提起过师父。他总觉得她不配。今日却破了例。“要说这施针之法,还是师父的手法技高一筹。”方雅蒻有些不自然的应付了一声。“嗯,你也很好。也算尽得你师父的真传。”华南星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诶~我比起师父差的远了!他老人家针法出神入化,还会金针易容之术呢!”听到“金针易容”,方雅蒻的身子明显一抖,为她施针的华南星自然没有错过她这一反应。心下一沉。“太夫人,可听说过金针易容?”方雅蒻明显慌了,“啊?什么金针易容,没听说过。”从菩提斋回来的华南星,此刻心中几乎可以确定,方雅蒻是当年嘉荣教发生变故的参与者。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有个疑团,为何师父当年突然要走。如今答案呼之欲出。边走边想的华南星,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这样的寒冬时节,不冻死才怪。出于医者本能,华南星加快脚步来到了那人身前。是个脸生的小厮。蹲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活着。华南星刚准备施救,那人突然睁开眼睛,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便向他迎面袭来。华南星急忙躲闪。他虽然会些轻功,可是武功却都是摆摆样子,根本不足以招架真正的练家子。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飞镖从华南星身后飞来,直接将那刺杀他的人,钉倒在地。可惜,那人似乎之前服了毒药,此刻已经一命呜呼了。华南星转身看去,只见凤非言一身玄衣,踏雪而来。揽过华南星的身子,沉声问道:“你没事吧?”华南星定了定神,摇头,又道:“你怎么在这,你一直跟踪我?”“嗯,昨日见你回去时心事重重,又不肯让我同你去灵枢馆。今日一大早我去找你,得知你去了太夫人那里出诊,便想来路上等着你。刚才见你从菩提斋出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便没有惊扰你的思绪,索性一路偷偷跟着你,想着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却不想,竟见你遇险。”凤非言前去查看那刺客的尸体,愤然道:“好毒的规矩!看来这人是来杀你之前便吃了毒药。这种杀手,只有事成以后,才能在复命时得到解药。”“不必可惜,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怕杀手失败了被人审问出她这个幕后黑手。不过,我已经知道是谁要杀我。”凤非言一惊,“是谁?”“非言,送我回灵枢馆吧,我有话要和你说。”太夫人凤非言在灵枢馆内坐定,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华南星,心知此事非同小可。“非言,此事我思量了两日,本也还没想清楚,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今日这个刺杀,却让我想明白了。她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