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席上的众人,孤月笑的欣慰,这一年多,他交下了华南星这个朋友,得到了凤非言的信任,还有锦儿这个贴心的小妹妹。他看着锦儿,忽然又想起了当初在望舒馆里照顾他的小丫头钟儿。锦儿说,当初他被罚到后园,之后钟儿就不见了。也许,是年纪小,胆子也小,害怕被牵连,所以偷偷跑掉了吧。孤月不怪她,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而且不似别人那般拜高踩低,对他一直用心的照顾。也是为数不多的,在他还是阿月时,给予过他温暖的人。沈云昭拿起酒杯,说道:“今日吃这顿饭,我是想正式向你们介绍孤月的。也为我这一年多做的糊涂事向孤月道歉。不过,我看你们如今也应该已经知晓此事了。”沈云昭的目光落在陆秦身上,后者打了个冷战,嘿嘿的赔着笑,一副心虚的模样。“你们几人都是我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我原也没打算瞒着你们几个。只是,嘉荣教如今局势还没有真正稳定,需等花教主了理了教中叛徒,才能将孤月的事调查明白。”“但如今我多年心愿得偿,心中十分喜悦,我知大家心里也是为我们高兴的,今日便也同我和孤月一起吃顿家宴乐呵乐呵。来,干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映的窗外的寒冬腊月也泛出一丝暖意。酒过三巡,华南星拉着孤月说道:“你说说你,当初见了那王八羔子还说什么自惭形秽,如今知道了吧,那是你的脸!他哪儿配长那个样子!”一句话把孤月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拿眼梢扫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沈云昭。“嗯,是我妄自菲薄了。”锦儿也是一顿替孤月鸣不平,“我就说嘛,那人身上就透着下作的气质,怎么都是与那张脸不匹配的。”孤月如今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沈云昭特意吩咐给他上了一盏二神汤,生津止咳。孤月拿起面前的茶盏,皱了皱眉,又有些无奈的笑了,喝了一口,方见沈云昭舒了一口气。他是真怕孤月执意要酒喝,想到他如今的身子一半是因为自己,不禁又在心里把自己打了一遍。“只是如今我这张脸也不知此生还能否恢复如初。若到时,琼音绝意不肯说出那金针易容的高手。我便也只能顶着这张脸过这一生了。”华南星听到“金针易容”这几个字,突然一顿,沉默起来。凤非言看到华南星的反常,有些担心的问道:“南星,怎么了?”沈云昭却敏锐至极,华南星身为医者,对于金针易容怎会不感兴趣?如今反常的沉默,难道……他激动的站了起来。“南星,你可是听说过金针易容?你是神医,什么医家宝典没看过,你可有办法帮孤月恢复容貌?”华南星,有些迟疑的说道:“我的确听着这个耳熟,儿时师父曾说起过,可是时间已久,我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师父说过,若以金针刺入特殊的穴位,可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在座的人听后,无不心里一耸。“那这么说,霍神医是会金针易容的了?”华南星心里咯噔一下,“这,师父也并未说过自己会不会,我也记不大清了。”华南星这顿饭吃的心事重重。「孤月是在四年前被人下毒,毁容失忆。害他的人是嘉荣教的右护法……刚才席间,沈云昭说起那右护法竟是他那抛弃妻女的外公……师父也是四年前离开的烟云山庄……」回到灵枢馆的华南星,在桌前静坐许久。脑海中,思绪万千。当年霍达离开烟云山庄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当初师父离开时,为何那般心如死灰?当时,华南星还曾以方夫人为理由劝说师父留下,可是师父当时却突然大发脾气。说起方夫人的名字,更是语带寒冰。师父爱慕方雅蒻多年,从来都是对她呵护有加,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为何那日……华南星笃定,师父绝不是个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性子。否则就不会默默守护方夫人多年。那,当初师父的态度是为何呢……“金针易容……金针易容……”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华南星心中浮现。刺杀华南星方雅蒻坐在暖阁的床榻上,头痛欲裂。自从上次沈云昭发现了她设在佛堂后面的暗室,将暗室之内的毒药一览无余,她的心就整日惴惴不安。在沈云昭心中,她这个母亲应该是温良贤淑,性情寡淡的。那日激动之下,几乎将多年来自己一直隐藏的狠厉本色暴露给了她的儿子。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在沈云昭面前伪装,只是自幼的经历,让她养成了隐藏自己的野心,韬光养晦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