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听来,虞绮的声音依旧沉稳淡定,不带什么情绪。
但对上她冷漠的眼神,陈尚书却感觉到只有二人才能听出的挑衅之意。
因为让南南偷册子这件事,现场可能也就她和自己,还有旁边那个亲信知晓。
陈尚书可不敢妄言皇上手里那本是假的,理智告诉他,自己被耍了。
虞绮特意在宴会前一天,暗中给南南留出了下手的机会。
不过她偷走的只是一个赝品。
里面记录的都是些无从查证的陈年旧事,虽是事实,但根本伤不到陈尚书分毫。
没有了牵制,他一定会迫不及待上书,向皇帝禀明虞绮是冒牌货。
正逢寿宴,皇上按照习惯没有处理公务。
差这一日半日本无所谓,但陈惜月抢先坦白,还是另一番说辞。
如此一来,陈尚书再用伪造的那套就被动了。
而且他自以为那本册子已经到手,虞绮空口无凭,构不成威胁。
结果却突然遭到打击。
肯定是完全回不过神来。
众人在官场沉浮多年,看陈尚书的反应就知那本册子不简单。
灼灼视线汇集于一处,简直是要把其点燃的架势。
皇上在太皇太后那儿陪同时,无甚大事,闲着也是闲着,已经将里面的内容大概了解过一遍。
见大家都感兴趣,就先挑了个信任的人递了过去。
郑阁老,曾是皇上的老师。
历经两朝,如今已不怎么过问政事,在家颐养天年。
但皇上很重视他,难得出席宫宴又遇
到此等大事,肯定要让他也瞧瞧。
郑阁老表面上波澜不惊地接过,心中其实早就翻起数层波浪。
他状似满不在乎地翻着页,实则目标非常明确。
苏家!果然有!
郑阁老已经有些浑浊的眸子亮了片刻,但很快被隐藏下去。
一目十行地浏览完毕,他的神色未再有变化。
而是抬起头,随口问道:“你刚才说,在苏家偷了东西?可是那个红宝石戒指?”
“不是!”
陈尚书突然慌张地横插一句。
可明眼人都知是在问陈惜月,他这是?
接受到四方射过来的探究视线前,陈尚书就反应过来不妥。
但话已出口,只能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陈惜月那边也是一脸蒙。
半天没人理会她,此问一出,她都不确定是不是冲自己,就被父亲抢了先。
但看这状况又不太对。
她左顾右盼,脑子更混乱了。
“陈尚书,当年你也偷了东西?”皇上面色不悦地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