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虞绮才不慌，只是装作准备不足的模样。
这样做大有深意。
册子已经上交，即便还没来得及看仔细，皇上也不再是蒙在鼓里，需要听别人讲故事的存在了。
就算双方掌握的信息姑且对等，主动权肯定也要马上移交到他手上。
虞绮非常识相，找准时机示弱，以彰显出皇上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但也不能太夸张，还是要强作镇定。
否则前后差异太大，反倒引起怀疑。
眼神飘忽一瞬，虞绮很快就调整过来，只是回话并没有刚才那么迅速。
“册子中所记载的地下钱庄一事，民女手里有银票作证。”
“银票呢？”皇上问。
“这……民女没有带在身上，但就在逸王府，皇上可以随时派人去取。”
银票当然是故意不带的，反正也跑不了。
但自己未能预料万全，让皇上觉得掌握册子，就能轻松拿捏她的错觉，可不是随时都能出现。
“而且……”虞绮主动开口追加砝码，俨然是害怕不被信任的模样：“等一下陈惜月就能主动证明其中几件事，哦，还有逸王的清白。”
特意单独提起逸王，虞绮想让皇上觉得自己在找靠山，也想用这种方式显示逸王实际与此无关。
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虞绮，暗自琢磨。
说了半天，都是为了陈惜音，还把其他所有人都摘出去了。
“那你究竟是图什么？”
“民女……”
这会儿的犹豫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虞绮拿
不准皇上对当年之事的态度。
是会为了自己的至高无上的面子埋掉真相，还是会积极为枉死者洗刷冤屈。
所以她最理想的选择是当众公布。
这样不管皇上内心怎么想，最多也就是责罚她本人。
而背后的真相，因为重臣们都在，皇上不查也得查了。
之前寄希望于他不要私下提及，但现在看来好像……
“皇上，太皇太后身体不适，太医请您快些过去看看。”
总管太监焦急的通报声自门外传来。
尖利，但在虞绮听来可十分悦耳。
“嗯……看来好像……希望没有落空。”
太皇太后是皇上唯一在世的长辈，待人和善，深受爱戴。
所以听到她那边有事，什么陈尚书、陈惜音……
都不能耽误皇上往外走的步伐。
但虞绮注意到了他起身时，深深看向自己的那眼。
后面的戏还要接着唱，可不能现在就被发落了。
所以趁皇上还在自己正前的视野里，虞绮先下手为强，抓紧冲着对方过来的方向附身。
“求皇上给民女一个和陈尚书当面对峙的机会，届时真相水落石出，民女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是秘密。”
态度无比诚恳，让人难以拒绝。
而且确实也有很多谜团未解，没此人在，陈尚书那个老狐狸未必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