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寒天也不想边吃饭边说话的。
但今日的事情显然不吐不快。
他一碗汤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
听着他的声音明显沙哑了许多,再瞧他眉宇间难掩疲倦之态,丹娘便明白怕是今日在御前兄弟俩没少一番争执。
只不过御驾之前,就算争执也是文绉绉的,不带任何火药味。
要丹娘来说,这种争执反而是最费神的。
看看沈寒天就知道,他这会子是真心累了。
丹娘又给他盛了一碗汤,让他慢慢说。
听了丈夫的话,她算是明白了一切:“这么说来,沈瑞是非去不可了?”
“他主意已定,并且志得意满,好像已经胜券在握。”沈寒天略带嘲弄道,“我与他怎么说都不听……他还是有备而来,陛下问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陛下他——很是满意。”
这已经是答案了。
丹娘垂眸:“既如此,你也不必担忧了,没用的。”
已经是既定事实,发愁也是让自己白白上火费神,不值当。
沈寒天似乎受了不少窝囊气,化愤怒为饭量,就着白米饭吃了整整一盘子的切牛肉,就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看得丹娘目瞪口呆。
风卷残云一般用罢了晚饭,男人擦了擦嘴角,叹了一声:“你说得对,罢了,我已经尽力,说不定这一趟真有他的奇遇呢,我这般劳心劳神地阻拦,反而真是成了罪人。”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二弟他可不是小孩子。”
丹娘又想起一事,“那他要等弟妹生下孩子后才走吧?”
“不,他在圣上面前请旨,说只需要准备三四日就可上任。”
“啊?”
丹娘一阵错愕。
沈寒天也嗤笑两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中了然。
此刻,沈府内,沈瑞已经跟王氏交代了自己出行外任的事儿。
王氏听得有些发愣,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肚皮。
“这么说来,二爷是不能留在府里了,就这么……着急么?”王氏犹豫不决。
其实她很想说,让沈瑞留下来,好歹等她这一胎瓜熟蒂落,平安降生了再走也不迟,横竖这事儿已经从年前拖到了年后,也不在乎再等两个月。
可沈瑞意志坚定,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