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无绝期
我思前想后,还是想要解释清楚:「夫君,我本名叫陆望舒,是许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当初她不愿嫁进陈府,请我替她嫁了进来。」
许芊芊却像不可置信般大声打断了我:「姐姐,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当初是你假扮我和陈公子接触,而后又在大婚当日迷晕我代我嫁进陈府,父亲得知真相后害怕被陈大人责怪,只得把我藏了起来。」
「姐姐,我知道你母亲是个无名无分的外室,你也因为父亲不敢说出真相只能一直在我身边当丫鬟,以至于你对许家怀恨在心。但我才是许芊芊,我才应该是陈公子的正妻,姐姐我求你,求你把我的身份还给我!」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我是父亲的私生女。
许芊芊泪水涟涟地跪在我脚边拉住我的裙摆「姐姐,只要你愿意将正妻之位还给我,你可以留下做个妾室。」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许芊芊的演技那么好。
陈青尧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了厌恶,他的母亲就是被他父亲的侧室害死,连同他也被继母和庶弟害得差点没命。
所以他最恨的就是宠妾灭妻和嫡庶不分。
我不想再解释,我的出生在陈青尧眼里就是原罪。
「芊芊才是我的正妻,而你,陆望舒,你就待在陈府做个妾吧。」陈青尧的声音冰冷无情,一字一句砸在我心上。
我忍住眼底的酸意,他明明可以给我一纸休书,却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折辱我。
将跪在地上的许芊芊搀扶起来,他打横把她抱在怀里从我身边走了出去,不再看我一眼。我压抑了许久不在他们面前落下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陈家对外宣称成亲之日因为陈青尧昏迷并未礼成,要重新迎娶许芊芊过门,而我被赶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只有春草和两棵久不打理,瘦骨嶙峋的玉兰花树陪伴着我。
我足不出户,但隔得再远外面吹吹打打的喧闹声还是传到了我耳朵里。
「春草,今日外面怎么这般热闹啊?」
春草自知瞒不过我,面露不忍地说:「小姐,今日迎新妇进门。」
从妻变妾,春草怕我伤心改口唤我小姐。
我脚步虚浮,推门走了出去,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那双曾经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手此时握住了另一个女人的柔荑。
听说许芊芊的婚礼很是盛大,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从许家蜿蜒到了陈府。
她身上的婚服比我当年那件还要华丽,他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完成了所有我们未完成之礼,大家欢呼着把新妇送入洞房。
我忽然想起喜娘对我说过,若是我自己揭了盖头婚姻终究会难得圆满,此时一语成谶,我心痛到站立不住,顺着墙角跌坐在地上。
6
春草搀着失魂落魄的我回到院中,我孤身躺在床上,想象着此时陈青尧应该已经挑开了许芊芊的盖头,两人正在红烛摇曳的寝帐中共饮合卺酒。
那锦色帐子边还挂着我亲手绣的交颈鸳鸯图,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干呕起来。
一个黑影突然闯了进来,我借着月色,看到一身红色婚服的陈青尧踉踉跄跄向我走来。
他面色阴郁,像只野兽一般将我狠狠压在床上撕扯着我的里衣,滔天酒气熏得我再次干呕起来。
他终于停下动作,撕扯我里衣的手停在了我的颈边,只要稍一用力,他就能将我掐死。
「陆望舒,你骗我那么多年,现在既然连我碰你一下你都嫌恶心了吗?」
他一身大红色婚服刺得我眼睛酸胀,我只别过脸不愿意看他,他却突然缱绻旖旎起来。
在他一遍遍地亲吻下,我终于化作一滩水,任由自己在欲望的海洋里浮沉。
恍惚间我以为我们回到了成亲那日,圆了没有洞房的遗憾。
天还没亮他就悄悄离开了,我想他应是不知道该怎么清醒着面对我吧。
第二日小腹异常酸痛,我算了算小日子,仔细分辨着身体的变化,悄悄告诉春草我应当是有喜了。
春草兴奋不已想要立即禀告陈濡,被我拦住了。
我抬手轻轻拂过尚未显怀的小腹:「再等等吧,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