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破晓,随着一声声鸟鸣。塌上的人翻了个身,抬手至眼球上方。遮住从宣布里渗进刺眼光芒,今日倒是睡饱了。
施安衾坐起身,挪到榻旁,穿起洁白的履靴。从枕下摸出软甲,抚摸了一下。动作迅速的带好又整理好衣裳,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全部。
倒了些热水与冷水搅和了几圈,直至没有热气向上溢出才停下。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插上一只玛玉簪。便推门出去了,一跨出便看到蹲守门外多时的小丫鬟。
施安衾不解的看着小丫鬟,她不是吩咐过早晨不要有人来她院里。谁派她来的,元子渺?还是施戴怠,她也就只能想到这两人了。
施安衾关上房门,在丫鬟五步开外站立。不明所以的问道:“禾木,人呢?”
按理来说,主子吩咐过来一般下人是进不了院内的。
也只有管家嬷嬷,再者就是主子的贴身侍从。可进院的门牌只有禾木那丫头有,至于这丫头怎么进来的不言而喻了。
她用脚想想都知道是禾木给她的牌子,至于禾木那丫头人去哪了,她大概也可猜到。
小丫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怕是她这个“草包”公主问话。身体也明显抖了抖,丫鬟双手盘低头低下来。
颤声道:“公公公……主,禾木姐姐在前院招待客人。差奴婢来来叫公主,去迎客。”
施安衾看见她这倒霉相就气不打一处来,弯腰扶起她调整好语气道:“以后在本宫府里不用跪人,谁带的你。竟一点规矩不教。”
小丫鬟被主子亲自扶起,还有些愣神木讷的开口:“禾木姐姐……”
施安衾皱了皱眉,什么贵客需要一等侍女亲自接待,看来只有宫里那位了。
好啊看来自己前些月与她说达吉弥的事。她都当狗放屁,不是你装也像点啊。分给你的小徒弟也不带。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她随口嘱咐了小丫鬟几声便抬步朝前厅赶去。
“二公主,还劳烦自重。”施安衾到时便看到施戴怠这个丑态百出的蠢货,即将贴到自己夫君身上。
要说她这二妹,就好玩多了。年幼时,她阿妈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通妾。因为是被地方蕃属送来的平民丫头,极为不受待见。
被克扣是常有的事,而她阿妈又是个软心肠。哪怕自己少些,也要给下面人。她阿妈这个大妃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懂深宫的苦楚,她心疼这些年轻的姑娘。可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终究还是将她的善良瓦解的一干二净。
俞娣将她的帮衬视做施舍,清苑没有强硬的手段没有狠裂的心眼。所以她腹中的男胎,只会也只能亡于西天。
记得当时大公主身后除了达吉弥,还有一个小尾巴便是施戴怠。达吉弥总是戒备的冷眼旁观老二,因为儿时受阿妈的影响。
也觉得有一个女性的玩伴也好,一来二去众人的晓得了俞氏通妾与清氏大妃是极好的姐妹。
只可惜那年情根深种,到底还是让歹人入了巢。
又年早春,俞娣在阿妈的扶持下坐到了四嫔之首。这日大妃宫中,传出有子祥瑞。
可惜终究是与其无缘,小产走了。后来施安衾才知道,贤弟不是胎不稳。反之小弟极为健壮,是被人下了麝香……
巧在此时俞娣宫中,传出育子好讯。巫医断言,此胎必然男胎。大汉很高兴很快大手一扬,赏了许多珠宝。
也因中宫多年无子,不知是故意气着还是怎么样。将俞娣直接连跨几级,直上妃位。再后来,好像就是阿妈被废。
她们进冷宫了,哼当年老二好像和她说了一句:“皇姐,你可以死里面了。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的东西,碍于你的身份。可惜实在是可惜,少了一个拙笨的玩物。”
思绪回笼,这老二着实没变。不,她变了变得更蠢了。从前觊觎她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在要她的人了。
前厅装修的冠冕堂皇,一副极有派头模样。走近一股浓烈的香气,从鼻腔进入直冲脑膜。还好今日是穿的宽闲版型衣袖可以捂住口鼻,可元子渺便没有那么幸运了本身就步步紧逼。还没个遮挡东西,他面色憋的通红脖颈青藤暴起。
施安衾稍稍吸了几口纯净物,大致适应的味道便跨步进去。刚刚面上嫌弃表情已经散去,已经换上了一副温润如玉的浅笑。
招呼着侍从,给施戴怠搬个凳子。走到老二面前,极弱的身形五分薄。轻轻的拽起她,在旁人眼里一副姐妹情深的假象。实际她用了三分内力,如若再加一分今日老二的手臂便折在这了。
“好妹妹,今日来寒舍怎不提前知会一声。妹妹来者,蓬荜生辉。”施安衾扶着她转了个身。
今天确实是除宫宴外,她们第一次会面。
毕竟前些日子她的确是,关起门来不见外客。
施安衾伸手悄无声息推开施戴怠,挨着元子渺坐下。到底是文化不同,她竟将脑袋依偎在元子渺肩头处。面色带着滋润,而虽然元子渺脸上没怎么变色,可是耳朵又一次出卖了他……又红了。
施戴怠突然被她推开,没有防备踉跄了几步。直直向后面摔去,撞到什么硬物才跌倒在地。
施安衾见状赶忙起身,元子渺好像看穿了什么落后她一步以防万一。施安衾火急火燎的赶到老二身边,仿佛生怕别人赶上。
黑色的瞳孔幽深了几分,转眼凝指点漆一副无害清纯的模子。伸手要扶起老二,施戴怠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