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两本桌案上就有些混乱。
公公赶紧上前,帮着从中翻找,不多时就从一摞奏折里看到了郭将军的名字。
皇上举起来扫了两眼,面容松弛下来,紧接着竟笑得灿烂。
“父皇,”温鹤禹期待地仰头,颇有点望眼欲穿的意思:“结果如何?”
“你先起来,”皇上愉悦地抬抬手,试探道:“郭将军没跟你说?”
“开始就已经瞒了父皇,结果肯定得父皇先知晓。”温鹤禹恭敬回答。
“既然如此,那为何提前不说?”
“奇思妙想,担心实现不出,平白让父皇期待又落空。”
温鹤禹言辞恳切。
“之前本想去玉安县选一块上好的
玉给父皇当寿礼,因为意外未成。郭将军又感念父皇给的恩赐。我俩一合计,就想着一起出份力,正好等寿宴之日,为父皇呈上贺寿。”
尽管遭受怀疑,温鹤禹当下也不急着展示成品,愈发显得一切早就按条理安排好,而且并非见不得光。
在有结果后又第一时间告知,也算不失恭敬。
皇上心中有了计较,微微点了点头,本来已打算将此事盖棺定论。
谁知温鹤禹竟突然跪下请罪。
“父皇恕罪,儿臣突然想到刚才工匠所说消耗一事,儿臣处理得似乎并不妥当,”温鹤禹满脸愧疚,言之凿凿:“儿臣虽然自己填补上了铁矿石消耗的费用,但实则远远不够,如若不是借朝廷的名义,十两又如何换的了一车……”
“十两一车?”皇上有些吃惊地打断,身体也不由地向前探了探:“铁矿?”。
“是。”
温鹤禹像是有些意外皇上的反应,但还是维持着表情自然,语气平稳,如实告知。
“儿臣在玉安县听矿工说,玉矿是二十两一车,铁矿连一半都不到,就觉得按十两来计算总没问题。可后来想想,若是不借朝廷之便,别说拿不到铁矿石,就算可以,肯定也不止这个价钱。”
在玉安县的时候,温鹤禹就发现朝廷拨下来的钱款被贪污得特别厉害,而且肯定不是从州府这里才开始。
但涉及过多,他在玉安县鞭长莫及,所以就只借上报渎职一事
简单惩办了当地官员。
其他问题,还需皇上出面派人彻查处理。
现在皇上已经察觉到了不对,那就不需他再多言,等皇上的动作便好。
然而如此多的考量,可不能显露出来。
温鹤禹假装没有任何深意,还是接着说自己的事。
“用了那些铁矿石还有其他材料,儿臣觉得付的银子还是太少了,之后会请人算明,一起补上。”
“你为大楚做事,用自己的钱怎么行。”
皇上嘴上责怪,但言语间全是亲切和欣慰。
“如果确定效果不错,后面正式投入制作,肯定会按规制由国库出资,”温鹤禹一脸正直,固执地说:“但一码归一码,既然一开始是儿臣自己在尝试,那花费肯定还是要另算。”
“只是……”话锋一转,温鹤禹脸上又逐渐满是羞愧,声音也变得黯然:“儿臣远离朝堂多年,郭将军的驻地也偏远,光想着给父皇个惊喜,忘了个中过程会引人误会,还望父皇恕罪。”
“多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何况你为父皇着想,父皇还能怪你不成。”
皇上满不在意的一句话,实则是给整件事情下了最终定论。
父子俩这边其乐融融,陈尚书那边自然就得意不了了。
他控制着有些发抖的双腿,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觉得温鹤禹的说辞还有漏洞,但皇上的态度已经鲜明,他此时除了积极认错也没别的选择。
待父子二人谈笑了一轮,皇
上恼怒的目光终于有空扫向他时,陈尚书马上“扑通”跪地,脸上也挤出了一副后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