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某人这些年来,自省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江山百姓,亦无愧于先帝。”
陆闲笑了笑:
“先生,你我皆是盛世江山中的一粒尘土,身为浮萍,何来择定这一说?”
何玄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软,险些栽倒下去。
晏竹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冷冷地看向陆闲:
“够了。”
他不习惯这种发号施令地感觉,顿了顿,冷声道:
“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要事,不如明日再行商议。”
“走罢。”
他看着陆闲。
陆闲笑了笑,拱手道:
“殿下,恕难从命。”
余光寒意一闪,晏竹长剑刚刚出鞘,边听得暗器没入血肉的声音。
何玄喉间突兀地插着一枚飞刀,他似是早有预料,缓缓合眼倒了下去。
“先生!”
晏竹不顾陆闲,连忙蹲下身,摸了摸何玄的脉息。
“你做了什么?为何如此?”
他站起身来,拔剑指向陆闲。
“殿下要与暗卫使动手么?”
陆闲看着他,淡然笑了笑:
“殿下莫忘了,当初应允了什么。”
“这是阿鹤的生父,你怎能如此?”
晏竹将长剑架在了陆闲的脖子上,揪着他的僧袍,怒目而视。
陆闲云淡风轻地歪了歪头:
“殿下息怒。”
“何先生虽是鹤姑娘的生父,亦是前朝重臣,当初暗卫使司起意复国,曾寄了封密函与他,即便他无心,可难保日后清净。”
“复国同于谋反,这可是死罪。”
陆闲弹开晏竹的剑尖:
“殿下若想鹤姑娘活着,便更应狠下心来,以绝后患才是。”
晏竹冷然看着他,默不作声。
舒鹤翻身坐起,窗外晨光初泄,日头正好。
“姑娘醒了?”
一名侍女敏锐地察觉到了动静,走了进来,递上手里的托盘:
“老爷特意吩咐熬的安神茶,姑娘一路舟车劳顿,应好好将养着才是。”
舒鹤只觉着浑身乏力,便随意地一挥手,示意她将东西放下,便可离开房间。
那侍女在原地踟蹰了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