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头硬的姑娘了。」
我因他眼底的情绪而怔住,他却只手歪过我的头,轻声道:「别说话,外头要放烟火了。」
我似乎见到白衣玉骨的赵珩在远处怔怔地看我们,再看却已经不见了。像是一场旧梦破碎开来。
下一瞬间,烟花炸开的声音响起来,我被顾景策环在怀中,仰头看漫天的烟花绚烂开在夜空里,真是漂亮。我侧过头看顾景策,谁知道他却一直看着我。
我脸一红,却轻声问:「顾景策,你吃过青梅吗?」
周边嘈杂,他俯下身,热气吐在我的耳边:「当然吃过,我的府里还埋着两坛青梅酒,辛辣回甘,我平常舍不得喝,到时候挖出来给你尝尝。」
你看,其实是不一样的,有人说青梅酸涩难堪,有人却笑一声,说最爱青梅酒。
我抬起手来,捏上那枚银质面具,轻轻揭开一个角,露出他好看的眉眼来,花灯节有约定,若你见着哪家郎君可喜,其实是可以揭下他的面具的。
我仰起头,唇擦过他一点嘴角,他伸出手掐住我的下颌,俯首吻下来,适逢烟花于天际炸开。
唇齿相依之间,他哑声唤我一声:「卿卿。」
8
我与顾景策去了岭南,神医不愧是神医,到第二年初夏的时候,我左手手腕已经恢复如初,那种感觉,不亚于久瘫之人可以行走的兴奋,我当即用了顾景策的箭猎了好几只兔子回来。
岭南民风淳朴,我沾了一脚的泥拎着几只毛兔子往回走,却被道了一路的喜,连卖鱼的大娘都塞了几条鱼给我,贺喜道:「王妃大喜啊。」
我往日里并无明确身份,曾有人问起南安王身边女子是谁,我随口说道,他远房表妹,却被顾景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当晚就被他压着咬住耳垂,哑声道:「谁家表妹深夜在兄长房中?」
我不明所以地回到南安王府,连门口沉闷的石狮子都挂上了红绸,来往筹备的人络绎不绝,我走到最里边,顾景策正坐在石桌上,高束的发垂落下来,十分用心地煮他的青梅酒。
见着我,他抬起手招呼:「今天刚挖出来的一坛,快来喝一口。」
我说:「我如何成了王妃了?」
他舔了舔牙尖,眼睛像是黑夜里的长星那样亮,顾景策说:「我哪敢让你当妾啊,怎么着也得是个夫人。」他叹了口气,「可怜我一个南安王,宅院皆空,那些老大人们就差把自己的闺女塞进王府了,我能怎么办?」
我有意逗他:「什么怎么办?」
他叹一句,眼神却缱绻:「谁叫我,满心都是一颗小青梅呢。」
「李卿卿,我要拿你怎么办?」
怎么是好?我喝了他的青梅喜酒,便也只好嫁给他啦。
顾景策倒是大方,婚还没成,赏银就已经满城地发了,我说他败家,他却十分矜傲地说:「本王有钱,媳妇本可是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开始攒了,本来还想用不出去了,伤心得不行,这下也算物尽其用。」
岭南的百姓都知道,素来惹姑娘喜欢的南安王终于要娶妻了,惹得深闺里眼泪无数。
上京的事情我不曾想起来许久,直到有日路上一乞婆拦住我的车辇。
婢女替我掀开重紫色的车帘,乞婆把掩面的乱发掀开,从眉眼里我再依稀看出是谁,谁能晓得从前那样风光的太子妃如今竟然是这个下场。
听闻应尚书又犯了事,重罪并罚下连应如是也没放过,朝廷上下没有不称赞赵珩英明的。
应如是仰头看着我,眼睛在我鬓角那枚宝石上逗留许久,像是怀念,又看向我,眼里不免憎恨:「李卿卿啊,你竟然还没死,真是可惜。」
边上的侍卫给了她一巴掌:「大胆,竟敢这样对王妃无礼。」
她擦去嘴角蜿蜒下的血迹,惨笑一声,再抬起头,却是问我:「『我见卿卿多妩媚,料卿卿见我应如是』你猜,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我是知道的,当初赵珩对应如是一见钟情,曾出口此句,含了她的名字,一时间竟然传为佳话。
「人人都说我与赵珩情投意合。他真不愧是太子,城府深厚,演的戏那样出色,骗过了所有人,骗过了你,却独独剩我一个人清醒。我从嫁入太子府那日开始,就知道那句诗原来不是对我说的,原来尚且还有一个李卿卿。你猜他书卷里都是什么,是李卿卿,是梦里卿卿是竹马青梅,独独不是我。」
「我给你送完青梅之后,他重取了一筐青梅扔在我面前,逼我一个个吃完。可是可笑吗,他这样欢喜你,可是半分都不能让你发觉。他从未碰过我,明知我假孕,却只能纵容我,还要陪着我演戏,何其可笑。承天门那次,恐怕你不知道,他翻遍脏污,找到那具有你琉璃手钏的女尸时,呕出了一口血,好在不是你,我都替他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