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您……”纸鸢震惊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候,营帐的帘子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身着玄色暗绣衣袍,发束银冠的祁砚之自营帐中出来,宛若神祗的面容寒冷如冰。
纸鸢一惊,她不敢多看,立即缩回手,低下头和其他人一同行礼:“王上。”
祁砚之扫了四周站着的人一眼,对徐屏道:“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让她起来。”
徐屏额头上沁出些汗,弯腰回道:“是。”
饶是他在祁砚之身边跟随了好几年,但此刻仍觉得心惊胆战。
旁人适才都没有发现异常,但是他发现了。他离得最近,适才匆匆一眼看到了王上面上的红痕,竟似是被人打的!难道是里面那位……
徐屏低着头,只觉得平生所遇到的惊骇事都在这位谢美人出现后占了齐全,不知道该称赞谢美人大胆,还是不怕死。
王上可是在重回北晏朝堂之后,便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草地上没有遮拦,风携着秋凉抚过草地上的人。
那道纤瘦的荼白身影沉默地跪在营帐前方。
男人再没有施舍她一眼目光,转身大步离开了。
郑映寒靠坐在床榻上,背后垫着软枕,容貌略显得憔悴,但被她稍微用心一妆饰,加上美眸通红,便又显得楚楚可怜,看起来惹人怜惜。
四下无人,郑映寒瞥了外面一眼,皱起眉头:“王上还在谢芙那里吗?”
宫女小心翼翼地呈上药碗,哄劝道:“娘娘别动气,先将这药喝了罢。”
郑映寒抬手挡开,“拿走,本宫不想喝。”
“一想到谢芙那贱人装晕将王上哄骗去,本宫心里就来气。”郑映寒望着帐缦,指尖陷入手心,忿忿不平,“还偏偏是在王上来看本宫的时候……”
宫女为难劝道:“娘娘,太医嘱咐,喝了药伤口才会尽快痊愈,您这样会让王上心疼的。”
宫女的话才说完,忽然听外头的太监扬声传唤道:
“见过王上——”
郑映寒心中一喜,太好了,王上终于来
了。
随即,郑映寒反应过来,立即朝里侧偏过头去,半阖上眼眸,声音虚弱道:“拿出去吧,我不想喝。”
她虽闭着眼,耳边却仔细听着动静,听见脚步声走进营帐,朝这里而来。
宫女见到祁砚之并没有出声,约莫是祁砚之的旨意。
不久后,男人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床榻边响起。
“为何不喝?”
听见这话,郑映寒似这才转醒,睁开眼眸看清床榻边的祁砚之。
她勉力扯出笑容,撑着身子要起来行礼,“臣妾……”
祁砚之淡淡道:“不用了。”
“谢王上。”郑映寒眼中露出温柔笑意,向后靠了回去。
祁砚之扫了宫女手上托盘中的药碗一眼,“映寒怕苦?”
郑映寒唇瓣抿了抿,小声说:“嗯。”片刻之后,又立即道:“但是现在王上来了,臣妾心里便不那么怕了。”
话音落下,却见男人神色无波澜,郑映寒心中有些失望,继续问道:“王上心情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