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没有要同意的意思,还觉得沈昭有些啰嗦,“沈郎,你这话好生奇怪,那些乞丐又没占宾客的席位,为何要把他们赶出去?万一他们觉得是我瞧不起他们才将他们赶出去的,不知道得在外头怎么诋毁我的名声。”
“要赶你去赶,我是没那个脸面的,此事本就非我过错,明明是你安排得不对,还将错怪在我头上,沈郎可是看不起我才如此?”
沈昭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奇妙,恼怒却仍旧耐着性子解释:“我怎会看不起你,你知道,以往我一直在外面,从未亲手安排过这种事情,哪里懂得要多准备吃食之类的,关键我也没想到那些乞丐一来讨喜,你立马就把他们邀请进来接待了,根本没和我商量过。”
三年前,府中的事都是由老夫人来操办的,之后老夫人的身子骨不太爽朗,便是由虞清欢接手。
在之前的书信中,母亲还夸赞虞清欢很会操办席面,让国公府上下蓬荜生辉,在汴京城里的名声非常好。
同样是娶妻,现下竟还要他亲自操办,以前没办过这种事,哪里清楚要注意其中各种细节,能办成这样他已是尽力了,陶冉不仅没帮忙,反倒还怪他没安排好。
真是……好不讲道理。
“你……”
“够了!都给我闭嘴!”
陶冉还想辩驳,沈老夫人从正厅里走出来低声呵斥俩人,“还嫌不够丢脸么?有何事明日再说,无论如何,今日国公府办喜事,不能把场面再闹得难看了。”
“既然那些贵人都走了,那就把这些乞丐贫民招待好,传出去,别人至少会说国公府心善,那些贵人表面上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至于让脸面太难看。”
陶冉心中憋着股无名火,她的大婚日,让她受委屈,沈昭还责怪她,想她堂堂医仙,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一怒之下,她道:“沈郎既觉得是我的过错,那我便不在这儿待着便是。”
说罢转身回了新房。
沈昭无可奈何,只得替陶冉去招待那些乞丐贫民,控制住场面,不让他们再为了一盘鱼肉就打起来。
荣氏本想来凑凑热闹,哪知道刚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笑得她前仰后合的,差点笑岔了气。
走到沈老夫人面前揶揄道:“嫂嫂,没想到沈昭娶妻这么热闹啊,这可比你当年进门喜庆多了,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场面,定要叫我来一块儿吃喜酒啊!”
听到这话,沈老夫人气得捂住胸口顺气差点没背过去,还是沈文舒上来扶住才勉强站住脚。
乞丐贫民们吃饱喝足后,见府中没有吃食发放了,便也纷纷离开,倒是与那些达官贵人不同,他们脸上挂着满足,但却没有一个人夸奖国公府的盛情款待。
这场婚宴办下来,像极了一个笑话。
回到新房的陶冉也很恼怒,那些达官显贵没跟她打声招呼就擅自离席,传出去也下了她的面子。
关键沈昭不安慰她就罢了,竟还一副凶狠狠的语气把过错都怪到她身上,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怎么回到汴京城,见到虞氏后,似乎就变了?
明明她才是圣上称赞的天下第一女医,却是虞清欢被封为女医官,如今连沈昭也因为虞清欢不向着她,她觉得这一切都要怪虞清欢,是这个虞氏太会装可怜耍心机。
不然国公府又怎会拿不出足够的银两和举办大婚,连吃食都不能备够。
虞清欢那内宅妇人若是知道这事,怕是嘴都要笑歪了吧?
陶冉越想越生气,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到底今日还是她的新婚宴,总不能肆意撒脾气,只能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闷酒。
待沈昭处理完婚宴残局,安抚好老夫人,回到新房时,陶冉已经醉倒在了桌上,还把酒撒得桌上地面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