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他也觉得虞鹤庭以蛊乱政一说有些蹊跷,他虽没和虞清欢接触过,却同虞鹤庭相识。
这位伯父为人和蔼可亲,心地纯善,每年都带着家眷在汴京城内外布棚施粥,是个百姓都称赞的大好人,虞家家眷也尽是如此,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乱政?
他那时还想着虞清欢到底要嫁给他,等从前线回来后,便去求圣上帮忙查一下此事,不管查不查得明白,也算是给虞清欢一个交代了。
可现在虞清欢都离开国公府了,虞家之事也与他无关了。
那位首辅大人虽权势滔天,却不是个善人,虞清欢去他手底下做事,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将来她可会后悔?
沈昭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虞清欢,但一想到虞清欢将来可能会死在迟州手中,便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母亲,骂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凑了银子把药买回来给您把腿治好,其他的日后我都会用功名给您挣回来。”他劝慰道。
沈老夫人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她也不想下半辈子成为一个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废。
有机会她还是要去教训虞清欢那小贱人的。
沈昭立即将府中的田契翻了出来,去质库抵押,换了两万两银子,足够给母亲买药治腿,剩下的还可让国公府维持一段时日,只要等到皇上给他的赏赐下来,这一切便能安然度过了。
他马不停蹄的去焕生堂付尾款买了药,拿回家给老夫人吃下,陶冉说此药效果非凡,吃下要不了一个时辰便能见效。
沈老夫人吃完药,见沈昭拿出剩下的一万多两银子,又念叨着:“虞清欢那个歹毒的女人,不买药给我吃想害死我,如此不孝,走便走了,只希望陶冉进门能更孝顺我一些。”
“母亲放心,冉冉之前在定州时照顾那些素不相识的病患都十分尽心尽力,等她嫁进国公府,您便是她的婆母,她必定会像孝顺亲娘一般孝顺您。”
沈昭对这一点毋庸置疑,连虞清欢那样的内宅妇人都能做到的事,他的冉冉肯定也能做到,还会做得更好。
罢了,到底虞清欢在国公府中这三年,还是照顾了母亲那么久,若她以后过得不好,回来求他帮忙,他也会看在她独守空房三年的亏欠上,适当帮她一把。
汴京城近几日,传言纷纷。
朝中多有官员闻此消息,上书弹劾沈昭,说沈昭抛弃糟糠之妻,在前线平定瘟疫时还不忘与女大夫行苟且之事,只顾自己享乐,丝毫没将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定州瘟疫用了三年才平息,必定是这缘故。
堆山的奏折看得文景帝头疼,气得一把将奏折扔在地上,怒斥道:“简直放肆!”
“这沈昭要娶谁要和谁分开朕管不着,可他竟把这事闹得满城皆知,他和陶冉的婚事是朕所赐,不就是在打朕的脸吗!”
“皇上息怒!”
大监也是抹了一把冷汗,赶忙伏身安慰道:“着实是这位沈大人做事不够有分寸,辜负了皇上一片好心。”
文景帝捏着眉心,“此事朕若是不给朝中官员和汴京百姓一个答复,怕是很难平息,可朕总不能收回赐婚旨意吧?”
大监转了转眼珠子,小心道:“都说这位沈大人是皇上面前的当红新贵,嘶……奴才便不解了,沈大人连爵位都还未继承,现下不过五品官,怎称得上是当红新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