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满殿哗然。
胥砚恒眸中的神色也一点点地彻冷了下来。
他重复青郦的话,转头看向褚青绾:“避孕?”
褚青绾也是一脸错愕神情,半晌才回神,她险些被气笑了:“我当你能说出什么,这等无稽之谈也说得出口?!”
不止是褚青绾,就连后宫众人都觉得不可能,褚青绾又不是疯了,她有权有宠,有孕后未必不能亲自抚养皇嗣,她为什么要避孕?
青郦一点也不退让地和褚青绾对视:“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否则叫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沉默,谁都能看出青郦没有不似作伪,但她的话有点过于骇人听闻,叫人不敢置信。
周贵妃眉头紧锁,她没有轻易下定论:“此事兹事体大,不如派人检查了一下瑾嫔平日中的所食所用之物。”
待从褚青绾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查出有避孕之效时,众人惊愕,胥砚恒一直未曾说话。
周贵妃震怒,她指着褚青绾:“瑾嫔放肆!尔等入宫,就是为了替皇室开枝散叶,岂容得你这等祸乱后宫的行为!”
褚青绾彻底呆住,她下意识地靠近胥砚恒,像是祈求安全,胥砚恒眸色些许波动。
周贵妃神色郑重地看向胥砚恒:“皇上,这等乱象,绝不可姑息!”
众人都等着胥砚恒的决判,胥砚恒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褚青绾,褚青绾袖子中掐紧了手,她知道她不能露出一点马脚,否则她的下场不堪设想。
她像是终于回神,倏然被逼红了眼,她咬声道:“皇上不信嫔妾?”
胥砚恒许久未说话,叫她忍不住地掉下眼泪:“嫔妾于皇嗣一事的态度,旁人不知道,难道皇上也不清楚吗?”
胥砚恒收回了视线。
他对青郦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他对褚青绾的了解。
她明面上温柔得体,但私底下和他相处时,对权势位份的爱慕没有半点遮掩,皇嗣意味着什么,他相信褚青绾一定清楚。
但细想褚青绾入宫后发生的事情,她真的不会在权衡利弊下做出这等事情么?
然而,胥砚恒和女子四目相视间,他骤然想起不久前女子夜间难以入睡时的场景,胥砚恒终究是敛下了思绪。
罢了,或许是他多疑。
褚青绾见到这一幕,心底清楚,她这一关是过去了。
她不由得庆幸,杜才人查出有孕那一日她的无意之举,居然在今日帮了她一把。
褚青绾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她上前拉住胥砚恒的衣袖,哽咽着说:“今日一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嫔妾,嫔妾本来还疑惑,为何嫔妾久久不曾有孕,现在想来,嫔妾整日接触这等药物,如何能有孕,如今背后之人还要将此等事件在栽赃在嫔妾,简直其心可诛!”
说着话,她眼泪掉得越来越凶,砸在胥砚恒的手背上:“皇上,您要替嫔妾做主。”
她不请罪,也不伸冤,反而倒打一耙让胥砚恒替她做主。
周贵妃都要气笑了,她怒道:“这香囊是你日日佩戴之物,这等近身之物,岂是旁人能做得了手脚的?”
褚青绾擦了把眼泪,冷笑连连:“这宫中大大小小的纰漏还少么!若是有心,莫说给嫔妾的香囊做手脚,便是让嫔妾的饮食有问题也未必不可能!”
青郦闻言,不由得露出恨意,膳食有问题?她家主子不就是如此!
瑾嫔居然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周贵妃脸色一僵,褚青绾一声宫中纰漏不少,根本就是在暗暗指责她没有管理好后宫。
谁知道褚青绾没有见好就收,而是越发得寸进尺:“今日宴会是贵妃娘娘要替嫔妾办的,然而外间宫人看守,居然能叫一个宫人轻而易举地闯了进来,若是有刺客来袭,我等岂不是性命不保,如此疏忽,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褚青绾没敢攀扯胥砚恒,毕竟胥砚恒时时刻刻都有禁军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