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绾冷呵一声:“我要解释什么?仅凭这奴才的一面之词,江宝林就想给我定罪?”
江宝林觉得可笑:“人证已在,如果像褚美人所言,证人的话都是一面之词,根本不可信,那天底下的案件也不需要人证了!”
刘义安阴冷地扫了眼小德子,不论今日的结果如何,他心中已经给小德子判了死刑。
胥砚恒坐直了身子,他半前探身,饶有兴致地问:“你说褚美人收买了你,朕想听听,究竟褚美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才叫你敢谋害皇嗣?”
一句谋害皇嗣把小德子镇住,尤其询问他的人是胥砚恒,让他浑身都有点发抖,他忍不住地想去看某人,又强行忍住,他避重就轻道:“奴才当真不知道那香膏对皇嗣有害啊!”
褚青绾语气冷淡:“苏嫔怀有皇嗣,有人要给她送连来历都不敢表明的东西,你说不知道对皇嗣无害,这种话,你自己信么?”
胥砚恒靠回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甩了下腰间的穗子,魏自明看见,当即一脚踹在小德子身上,将小德子踹得七倒八歪:“狗奴才!皇上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这一脚加上褚青绾的质问,把小德子的心理防线踹得一点都不剩,他埋头哭着说:“奴才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他哪来胆子要害皇嗣?
他和江宝林宫中的春云来自同一个地方,一向交好,这次香膏事件也是江宝林指使,但他其实只放了玉琼苑的香膏,长春轩的分明是苏嫔自己所为。
也是因为苏嫔掺和进来,让他觉得皇嗣根本不会出事,他才敢帮江宝林这一次。
小德子哪里知道江宝林和苏嫔敢捅这么大的窟窿!
小德子一看就有鬼,众人已经了然今日一事是冲谁而来,也对江宝林的手段惊疑不定,她居然有能耐害了苏嫔来构陷褚美人。
没人觉得苏嫔也掺和进来了,毕竟苏嫔在这件事中是实打实的受害者。
胥砚恒懒得再问,他颔首:“拖下去。”
小德子肝胆俱裂,他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同乡之情还不足以让他心甘情愿丧命,他连滚带爬地抓住了江宝林的衣摆:“江宝林,您救救奴才!是您让奴才诬陷褚美人的,您不能不管奴才啊!”
江宝林脸上血色陡然褪得一干二净,她不敢对上众人视线,只能胡乱挥开小德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滚开啊!别碰我!”
小德子哪里还不知道江宝林想要过河拆桥,他没有褚美人的证据,难道还没有江宝林的么?
褚青绾轻眯了眯眼,她可没想让事情这么简单地结束,真正的主谋现在可是一干二净,甚至还背着个受害者的名分惹人同情。
她冷静开口:“你说是江宝林指使的你?你可要想清楚了,一而再地构陷主子,可是死罪难逃!”
小德子听到那个死罪难逃,浑身颤抖了下,他发了狠:“皇上!奴才招!奴才都招!”
“奴才和江宝林宫中的春云是同乡,那日春云忽然找上奴才,让奴才将褚美人拖下水的,皇上如果不信,可以去查奴才和春云的户籍!”
相较于小德子对褚青绾的证词,他和江宝林的联系更叫人信服。
但小德子的话还没完,他忽然转头看向了青愫,青愫心底咯噔了一声,蓦然生出一股不安。
果然,小德子狼狈地擦了把脸:“还有苏嫔!”
苏嫔二字一出,满殿哗然。
周贵妃也不由得眯了眯眼眸,她视线在江宝林和青愫脸上一扫而过,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角。
容修仪也愣了一下,她想过很多,唯独没有想过苏嫔也是主谋之一。
她是疯了么。
只要她平安诞下这个皇嗣,即使不能亲自抚养,也是在宫中有了立足的倚仗。
容修仪下意识地轻抚小腹,她想起了她那个不慎小产的孩子,忍不住轻微地蹙眉。
小德子满心懊悔:“苏嫔宫中的香膏根本不是奴才放的,也不是中省殿送去的,甚至褚美人宫中的香膏,其实都是来自长春轩!”
“苏嫔和江宝林合谋,想要借皇嗣构陷褚美人,奴才以为苏嫔也身在局中,而且知道真相,绝对不会让皇嗣出事,奴才才敢应下苏嫔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