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燕雪舟就恼了,“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比?”
“就算你要脚踏两只船,”他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也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
梁冰错愕片刻,旋即反应过来燕雪舟可能是误会了,但若硬要说昨天的场景是她周旋在周锡年和他两个男人之间,逻辑也算自洽。
梁冰眼睫低垂,半晌,她只是短促地叹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很明显,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消极态度完全无法让燕雪舟满意,反而气得血液都要烧起来,他勉强压抑住情绪,冷冷地嗤笑一声,“也根本不喜欢我。”
梁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没看,应该是于左左在催促,她起势欲走,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他抓住了手臂。
她挣了下,“放开我!”
这是梁冰第一次感受到和燕雪舟身体力量差距的悬殊,不过一息之间,他就把她试图推开他的手捉住,双手的手腕叠在一起,缚于身后,整个人压了过来。
“别这样。”她瞬间动弹不得,一颗心悬起来,压低声音警告,“会有人进来的。”
“那就让他们看!”他的气势高涨,瞳孔内的亮光像是有冰凌,声音却不由自主低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不喜欢我?
是真的不喜欢吗?
燕雪舟等了一整夜,可是以往一向恨不得连他头发丝儿都照顾到的梁冰却没有任何示好的举动,这太反常了。
他变成了一个孤影自虐的小丑,倾情出演着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或许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只能别扭地靠虚张声势来掩饰不安。
现在的他好像一个气球,轻轻一戳就能戳破,里面藏满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梁冰欲言又止,但也深知早晚都有这一刻,周锡年的从中作梗不过是将原本即将来临的坦白提前了些而已。
燕雪舟那么聪明,那么优秀,如果说世界是一盘棋,他本来该是执棋者,攻彼顾我,弃子争先,进退都由他操控,现在却作为棋子,被她摆上了棋盘。
于左左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由得一愣,但很快就说:“出事了!林师姐在秦老师办公室……快点来帮忙!”
梁冰脸色骤变,不敢再耽搁,推开燕雪舟跑了出去。
等他们一堆人聚在秦毅办公室时,林眉正拿着一个瓶子作势要喝。
学校怕发生极端事件,窗户都只能开很小的角度,但对于化学生而言,真想要自杀,有的是办法。
于左左小声告诉梁冰,好像是林眉和秦毅谈崩了,跑到操作间随手拿了瓶试剂就回去了,要当着他的面喝下去,没想到是江湖别名“化骨水”的氢氟酸,强腐蚀性,谁也不敢贸然上前抢夺。
“都别过来!也都别走!”林眉用眼神逡巡一圈,扬声道:“今天你们忍气吞声,袖手旁观,明天这种不公平就可能轮到自己头上。”
秦毅似乎完全没想到真有人敢上演匹夫之勇以头抢地,眉头拧成川字,“你先放下那瓶氢氟酸,其他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又可以商量了?”林眉冷笑,“刚才不是还说,要扣我的学位证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你敢做,我就敢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是装样子,秦毅也不会表现得无动于衷的。
但秦毅比她想像中更加道貌岸然,他只是不屑一顾道:“林眉,我太了解你了,你舍不得死的。让宋一鸣把文章和视频撤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首先,我管不了他。其次,宋一鸣写的哪件事不是事实?”林眉目光在空中与梁冰相撞一瞬,“尤其是沈恪的死,你最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你别胡说八道!他是抑郁症——”
林眉掷地有声地喊道:“作为导师,非但不能主持公道,反而助纣为虐,如果不是你默许唐仞对沈恪的压榨,明知道他的数据被唐仞拿去发表还给研委会出具了驳回的意见,让他申诉无门,沈恪会得抑郁症吗?”
真理越辩越明,梁冰不禁攥紧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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