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却很冷血地说:“如果每个学生自杀都要导师偿命,那高校里的教授该死的太多了。”
“你少偷换概念——”林眉还想继续输出,却被打断。
“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秦毅义正言辞地警告她:“林眉,我知道你是因为前段时间报销的事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但也不能像个疯狗一样胡乱攀咬!”
他看了周围神色各异的学生一圈,暂时妥协:“我保证你的学位证一定不会出问题,师生一场,好聚好散吧。”
林眉见好就收,她最后看了梁冰一眼,哼笑着放下试剂,还没忘继续摆筹码,“如果我不能如期拿到学位证,下次我就会带上稀释后的次氯酸钠去校长办公室,大不了真喝下去,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次氯酸钠和水是84消毒液的主要成分,而人的胃液是低浓度的盐酸,次氯酸钠进入胃液后不会发生反应,所以既不会释放剧毒的氯气,也不会氧化盐酸,更不会腐蚀胃黏膜,只是可能要吃点儿食道毛细血管损伤的苦,看上去就像是吐血。
那个视觉冲击力,想想就可怕。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可行性很高,真做出来,和口头威胁的效果完全不一样,万一再闹到网络上去,传播力和影响力绝对是校领导不愿看到的。
这招自损八百杀敌一千,玩儿得是一手顶级阳谋。先攻心,告诉敌人所有部署,让他们忌惮后果,到这一步能解决最好,真解决不了,再舍身致胜。
只要豁得出去,胜算率几乎百分之百。
众人围观一场抓马的闹剧后散去,梁冰和于左左几个女生一起送林眉下楼。
“林师姐不愧是女中豪杰,有勇有谋,这么一闹,秦老师更被动了。”程朗嘀咕着感慨,“时代真是变了,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他转过脸,看到一旁默声不语的燕雪舟,还有他手上残馀的刺目烧伤瘢痕,忽然想起一件事,凑过来说:“对了,上次你做的那个实验,我不是说好像见别人做过一模一样的吗?昨天,我看了宋记者的文章后想起来了——”
燕雪舟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下。
程朗的声音低下来,“是沈恪。”
第四十章沈恪
“沈恪?”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太高了,燕雪舟略一思索,一句话直指要害,“梁冰问过你关于他的事吗?”“没有啊。”程朗有些发懵,但看他凝重复杂的脸色又仔细回忆了下,“不过——有一次我在她面前说漏嘴提起过沈恪,现在想想还挺奇怪的,她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当时你也在,就是华胜杯备赛期间。”“你说了什么?”“我说你和沈恪一样,一个人能顶一个团队,我们只要等着被带飞就行,她还为你打抱不平来着。”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吗?万一是另有其人呢?燕雪舟心中隐约有了个近乎荒谬的猜想,或许是他深陷在温柔乡里太久了,久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浑然不觉。梁冰不愿意坦白,没关系,他可以像做实验一样,猜想,验证猜想,得出结论。他会把所有的关系一条条梳理清楚,抽丝剥茧,将那些反常的丶被她掩藏在虚情假意下的隐晦连根拔起,届时,潜在的事实会全部曝晒在烈日之下,清晰得呈现他面前。从实验楼出来,燕雪舟给郑蔚打了个电话,“你把余凯叫出来,我要见他。”“叫他干什么?”郑蔚似乎刚睡醒,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上次他打梁冰那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现在怕你怕得跟个孙子似的,肯定不敢再乱来了。”“我有事要问他。”“什么事啊?”燕雪舟不耐烦了,“让你叫,你就叫。”郑蔚虽然不明所以,但挂断电话还是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跑去隔壁宿舍把正对着电脑打游戏的余凯带到了燕雪舟面前。初夏的气温高了起来,燕雪舟只穿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一个人坐在学校超市前面的露天座位上,正在抽菸。旁边绿化带里有几株粗壮的芭蕉树,墨绿色的大叶片在阳光下像是打了蜡一样,把他的皮肤衬得愈发白。余凯不情不愿地跟着郑蔚走过去。下楼时太过着急,他脚上还穿着露脚趾的凉拖鞋,有些局促地抄着兜。冲动之下,打了梁冰一耳光这件事大概是余凯读大学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了,得不偿失。他必须承认,有钱有势的人真想整一个人,实在是易如反掌。燕雪舟有的是办法给他找不痛快…
“沈恪?”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太高了,燕雪舟略一思索,一句话直指要害,“梁冰问过你关于他的事吗?”
“没有啊。”程朗有些发懵,但看他凝重复杂的脸色又仔细回忆了下,“不过——有一次我在她面前说漏嘴提起过沈恪,现在想想还挺奇怪的,她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当时你也在,就是华胜杯备赛期间。”
“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和沈恪一样,一个人能顶一个团队,我们只要等着被带飞就行,她还为你打抱不平来着。”
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吗?
万一是另有其人呢?燕雪舟心中隐约有了个近乎荒谬的猜想,或许是他深陷在温柔乡里太久了,久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浑然不觉。
梁冰不愿意坦白,没关系,他可以像做实验一样,猜想,验证猜想,得出结论。
他会把所有的关系一条条梳理清楚,抽丝剥茧,将那些反常的丶被她掩藏在虚情假意下的隐晦连根拔起,届时,潜在的事实会全部曝晒在烈日之下,清晰得呈现他面前。
从实验楼出来,燕雪舟给郑蔚打了个电话,“你把余凯叫出来,我要见他。”
“叫他干什么?”郑蔚似乎刚睡醒,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上次他打梁冰那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他现在怕你怕得跟个孙子似的,肯定不敢再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