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一袭残破的红衣,蓬头垢面,混在一群俘虏之中。
这里是北梁的军营。
多少无辜的老弱妇孺被抓来关在牢营,当作活生生的靶子扔到疆场上自生自灭。
这般行径,惨无人道,天理难容。
镇北军良心未泯,战场厮杀之时受多番掣肘,乃至丢盔弃甲,大败宛城。
镇北王与副将参谋许久,决定选派亲信秘密潜入牢营,里应外合,营救俘虏。
思来想去,想到姜棠。
“阿棠,”镇北王身上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寒光,他抿着唇看向红衣少女,有些犹豫,“放眼我军中,恐怕唯有你能担此大任,你……”
“我愿意!”
她站在帐下响亮地应道。
“……好,”镇北王眸光坚毅,温暖阳光照着下颌的分明棱角,“姜棠听令——”
“命你为镇北[红棠奇兵],潜入敌营,见机行事,务必将你我同胞安全带回,一个不少!”
“遵命!”姜棠抱拳接令,半晌,眨了眨眼,“但,[红棠奇兵]是个什么东西?”
“不重要!”镇北王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去吧!整个东黎就靠你了!”
姜棠撇了撇嘴,提了长弓,转身便走。
“阿棠,”镇北王在身后忽然叫住她,“早点回来。”
“……知道了。”
姜棠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
*
她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拎着弓箭站在城门口。
“喂,北梁的,”姜棠冲他们招了招手,吆喝道,“别愣着呀,赶紧把我抓走,麻利点儿。”
“你……?”那帮北梁士卒大眼瞪小眼,头一次见到这么张狂的小妞儿,“你谁啊?”
“我?”姜棠思考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秒变夹子音,“奴家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弱女子罢了。”
她想了又想,强调道:“真的!”
*
北梁军营,姜棠坐在角落啃着半个馊了的窝头。
她的弓箭被缴走,只留下几枚藏在鞋底的梅花镖,还有腰间一只竹哨。
这几天来,她趁着放风的功夫把军营的布防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里的俘虏不在少数,十七处牢营,不下几千人。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时,她吹起悠长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