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叶青橙人都傻了。
“你认真的吗？”她怔了片刻，强烈控诉道，“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陛下能吃你这套？”
“话不能这么说。”秦欢不赞同地摆摆手，“陛下身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谓寿礼不过是走个形式，或者说图个寓意，不在乎有多贵重，反倒是心意最重要，而且还要投其所好！就拿这捧水来说……”
秦欢持扇一点：“譬如赠予情愫暗生的女子，就可以说「心湖之水，赠心上之人」，博其欢心；再如赠予忠贞不渝的男子，就可以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赞其深情；至于赠予帝王嘛……”
秦欢哈哈一笑，卖了个关子：“娘娘在寿宴之上，自会知晓。”
这才是奸商啊！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叶青橙竖了个大拇指，啧啧一叹：“果然，溜须拍马……还得是你。”
秦欢装模作样地摇着扇子：“惭愧惭愧，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臣不过是班门弄斧，见笑见笑。”
“那你说……”叶青橙尴尬地咳了一声，“我若是想博得陛下欢心，该送点什么？”
秦欢笑得很是揶揄：“这个嘛，就要靠娘娘自己领悟了……不过，有个地方，想来会给娘娘些许启发。”
“什么地方？”
秦欢勾唇一笑，一字一句：“长春阁。”
叶青橙一拍脑门！
她怎么没想到啊！
长春阁是皇家子弟幼年居所，也是他们读书习字、修养品行的地方。
要想了解卫晨，从他小时候的生活住处开始，不是很合理吗？
“你可算是说到正点子上了！”叶青橙醍醐灌顶，顿时钦佩得五体投地，“多谢了，秦大人！”
说着，她提起裙摆，便朝着长春阁的方向跑去。
秦欢注视叶青橙跑远，笑容一敛：“玄鸮。”
“在。”
“你抢先一步，将这个——放进长春阁。”秦欢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来，“另外，转告公主，「将功赎罪」。”
玄鸮接过一看，面露惊色：“这是……你居然能拿到这个？！”
“户部侍郎，除了国库外，内库藏品，自然也有权清点。”秦欢冷冷一笑，“事成之后，此物便留在你那里吧，也算是……物归原主。”
玄鸮神色略有松动，深深抱拳：“……多谢！”
*
长春阁离御花园不远，建在一处高台之上，周围是一片竹林翠海。
据说登高以览胜，登高以怀远，登高以壮志，将皇家子弟的培养选在此处，恰恰体现了东黎的国风——修养身心，凝练品德。
叶青橙沿着苍翠小径走到一扇略显古旧的朱门前，牌匾上的“长春”二字已然有些许斑驳。
深林浓郁，鸟鸣阵阵，微风拂过，竹海婆娑。
这就是卫晨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吗？
叶青橙推开门，有些新奇地环顾四周。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子，淡紫的藤萝爬满了整面青墙，脚下是随风飞舞的蒲公英，各色的鹅卵石铺成仅供一人行走的小径，向着远处蜿蜒而去。
不像是皇子所居的宫殿，倒像是寻常人家的院落。
“高一点，再高一点！哈哈哈哈……”
叶青橙走了两步，似乎听得前面有人声，她半是疑惑地上前查看——
曲折画廊下，一袭紫衣的美人裸着双足，惬意地半躺在藤椅上，正欢快地荡着秋千。
“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