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沉，篝火噼啪作响。
帐内，冯婴正襟危坐，两个泥人一左一右站在他面前。
“冯相……”泥人甲心虚地笑了笑。
“你就是冯相爷？”泥人乙面露兴奋，双眼放光，“听说你一顿饭能吃五十个鸡蛋，是真的吗？”
冯婴面无表情地起身，理了理衣摆：“参见王爷。”
姜棠：“？？？”
卫凌：“什么王爷哪个王爷王爷在哪儿……”
冯婴道：“婴已屏退左右，王爷无需顾虑，此帐内仅你我二人，可直言无讳。”
卫凌犹疑地指了指身边的姜棠：“你看不见她吗？”
冯婴面不改色：“看不见。”
卫凌腿一软，差点砸在地上。
姜棠一把将他捞起来，蹬蹬上前两步，气愤道：“冯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大个活人你看不见吗？”
冯婴置若罔闻，冲卫凌道：“王爷，您不是在边关吗？怎么会孤身一人前来使团，还……弄成了这副模样。”
卫凌叹道：“说来话长，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姜棠震惊地回头看他：“啥？你真是王爷？”
冯婴微微一笑：“你长得，有点像她——”
“「拂晓公主」。”
“这你都能认出来！”卫凌惊掉了半个下巴，啧啧道，“不愧是一顿饭能吃五十个鸡蛋啊，脑子就是转得快！”
卫岚两月前刚刚出使南庆，难怪冯婴对她有印象，但就算有印象……
他现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蹲在地上和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姜棠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啊？他长得像卫岚姐姐？哪里像了？我看看——”
说着，就要来捏他的脸。
“呜啊啊你不噜噜噜——”卫凌躲闪不及，整张脸被她像面团一样揉来揉去，“不要再哇哇哇呀——不要再捏了！”
“好像……确实有点像。”姜棠仔细盯着他的脸观察了半天，忽然惊喜道，“阿云啊，所以你家是在皇宫里面啊！”
卫凌吃痛地揉着脸，含糊不清道：“是啊，怎么了？”
“我们也要去皇宫啊！我之前说要送你回家，这不是正好顺路嘛！”姜棠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你跟我们一起进宫，有我保护你，哼哼，看那帮人还敢不敢来杀你！”
“等等，小姐——！”冯婴忽然打断她，“婴率使团入宫，并未打算带上小姐，自然，也不打算带上王爷。”
姜棠跺了跺脚，正要开口——
“等等，冯相！”卫凌突然惊异地叫道。
两个人于是扭头看他——
“你能看得见阿棠了？！”卫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
朝歌城外，守城军官检查过使团符节，正一一核对名册验明身份。
“原来是相爷！失敬失敬！”军官抱拳一礼，不卑不亢，“不知随行马车可否例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