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不是的。
他想要的是毁灭。
在这一轮对商务部的检查之中,潘斯明全身而退,那是因为,他的把柄根本不在商务部的事务中,这几年,他的手早已伸向更多高回扣的项目。
风浪越大鱼越贵,风险之下的机遇只会让他更疯狂。
这些,都是喻霄这些时日以来明里暗里奔走所做的事。
但是,现下,这些都不重要。
喻霄洗去饭局闷出来的烟酒臭,擦干头发,换上一身黑衣,好似要把自己隐藏在夜色之中。他拿上斗牛标志的车匙,出门去。
她出差回来了。
*
六月中旬开始,言秋在北方跑了好多个城市。
出行之前,集团营销中心负责人的任命下来了,是一位子公司的副总,罗狄点的将。
没有太多意外,言秋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她带上一本妈妈以前买的诗集一起出门,作为自己的差旅读物,为了让自己在奔波的旅途中能保持沉心静气。
一路虽累,却很充实,言秋心中的规划越来越成型。
事情忙完,她挤出半天的时间飞了一趟首都,去通州工业区观摩、拍照记录。
离航班还时间,言秋找地方买了些手信。
手上大包小包之时,姑妈来电。
有了微信以后,姑妈极少直接给她打电话,言秋的心不自觉高高悬起。
“你爸住院了你知道吗?”
言秋张了张口,一下没说出话。
“都三天了,说是胃里长了个什么东西做了个手术。”
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是才知道,他说别让告诉你,哎哟怎么能不告诉呢,做人子女的……你还在出差吗,什么时候回?”
言秋深深呼吸着:“我现在首都,马上回,七点半多落地。在哪个医院?”
航程中,言秋高度紧绷,一点气流颠簸她就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心中默念着没事没事,一遍又一遍地翻阅妈妈那本诗集,最终入脑的也不过几行字。
回到夏城,言秋第一时间跟姑妈会合,一起去医院。
去到病房,言正丰半坐着在刷短视频,一看到两人来看他,他气不打一处来。
“哎呀!我都说没事了,马上都要出院了,你还跟言秋说做什么?”他一点不客气地责怪着大姐,拉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又赶忙问言秋:“你工作呢?做好了吗,赶回来做什么。”
梁少芸在床边伸手轻揽住言正丰:“别激动,好好恢复才不叫人担心。”
言秋见他精神不错,心才定了定,把手里的东西放地上,去到床边。
“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怎么这么奇怪,女儿去病房探望父亲,开口就是两人互相责怪。
床边就两张椅子,空着那张言秋让姑妈坐了,梁少芸自己起身,招呼言秋坐下。
“谢谢梁阿姨,你辛苦了。”
梁少芸笑着摆摆手,说自己出去散会儿步。
所幸确实不是太严重的病症。
言正丰是个体户,没有定期体检,前段时间一位老友查出胃癌,他想起自己时不时也有胃部不适之感,梁少芸最近又老说他看起来精神不振,他便紧张地来做胃镜检查,一查就发现了个息肉。
活检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医生说一般没有大问题,过两三天就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