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我问你,这个好人做的事,你得了什么好处?」
「他的本意是好的,为的是我好。」
「这话不对,没人得好处,那他算什么好人?好人跟好处,必定要同在才算数。我告诉你什么叫好人:做了很多好事,惠及他人,才算得上好人。」
啊?
本想反驳,可怎么越想越觉得有理了?
「别说好处了,你还因此吃了亏,想必那些婊……表里不一的混球,在你面前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
她张了张嘴,没法在他面前粉饰太平,只好说自己的应对之策:「她们被老太太委以重任,有些着急。我想以不变应万变,躲着点,省事省心。只要她们知道我没有上进心,就不会针对了……让她们斗去。」
果然是放心早了。
他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道:「她们算什么东西,我弄死她们!」
这狠劲,实在惊人。
真惹出事来,岂不是连累了正往上升的他?
她心焦,赶忙劝道:「别别别,你先听我说。原是她们的东西,七爷叫她们拿出来,人家心里舍不得,也不好忤逆主子说个『不』字。都是好衣裳,攒在那不动,必定有大用处,想拿回去天经地义。老实说,我不愿意占那个便宜,料子太金贵,一干活就生褶,又不能随意浆洗,对我来说太麻烦。穿好看了也不好,你教我不要太张扬,容易遭人嫉妒,被人陷害。这话十分有理,你看这些年,我普普通通,就一直太太平平。你别生气,其实这也是好事,她们排挤我,屋里的活全不让我干,我比主子还清闲。今儿我只做了两件事,去八珍房取提盒而已,加这趟才三件事,多好。平日里我有空读书,有空做针线,想睡就睡,可自在了。」
他扯扯嘴角,哼道:「如此说来,还是这赵暘太蠢,不会办事。我再教你一句:蠢比坏更糟,离他远点。」
「七爷,七爷!」眼见他又要变脸,她攀着他的胳膊,凑近了提醒,「别让人抓住把柄,不敬主子可是大罪。」
不是为了维护那位,是想保护他?
他心里好受了些,扬眉道:「这事暂且放一边,那这料子你拿不拿?衣衫总得穿吧,再长高点,脚都露出来了。你不拿也行,我找人给你做出来再给。」
「拿,我拿,我自己能做,没有新书可读,我有的是空。」
喜欢读书,是好事,也好办。
他大手一挥,豪气道:「别管他了,就这脑子,读不出什么名堂。去挑你自个钟意的书,有喜欢的,只管拿,多少本都行。」
「啊?」
「没事,你听我的,拿!这些事,还有这宅子里的事,往后……都从我手里过。」他压低了声,贴过来耳语,「老国公已经死了,事关重大,先瞒着,还叫大夫出出进进开方取药,等安排妥当了再发丧。这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意思,老爷不认同,心里难受,回来肯定没心思管这些杂务。还有,这边的事更大更麻烦,老姨奶奶昏庸无能又任性妄为,捅出了不少篓子。我得了些消息,好似动用了祖产。去年回来那一趟,我到各处走走,不用查帐都知道这府里百孔千疮,将来还有他愁的时候。」
「那你怎么办?」
他盯着她没说话。
她操心不已,急道:「老爷倚重,回来必定要将这烂摊子交给你,那不是为难人吗?」
「她们闹亏空,是她们的错,又不是我贪了,我怕什么?只管查明,让老爷哭去。」
她听到这句有些难受,喃喃道:「老爷是好人……」
「这也好人,那也好人,在你眼里,天下全是好人,操心得过来吗?你呀,还是这么傻!」
她蔫了,垂下头,缓慢摇动。
他看了难受,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急道:「我不过这么一说,你怎么认真了?行行行,怪我,说话不该这么刻薄。老爷的确是好人,可他命不好,摊上这么个混帐老娘。没办法,父债子偿,这母债他也得扛。几代人攒下的家业,还怕这点亏空?我进出过国公府,富丽堂皇,随便挑个摆件拿去当了,就够你活一辈子,只是眼下不好变卖产业闹出动静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熬过这一阵就好办了。横竖全府都要守孝,节衣缩食还能博个美名。你放心,他们遇上天大的事,照旧吃穿不愁,不用你可怜。」
他说的也有理,她打起精神,用力点头,又说回前边的话:「我看往后指望不上赏赐,只那点月钱,过不上好日子。你也俭省些,将来娶妻生子,花销大着呢。」
他抬手,在她额头上轻弹,笑骂:「小混蛋,谁让你提这个了?屡教不改。」
她摸着额头傻笑,扭头欢欢喜喜选书。
第23章没钱难做人
她不是没分寸的人,只选了两本警示逸闻。
这上边都是些编得没影的故事,后边再扯一个几乎不挨边的道理。他不愿意扫她的兴致,没评判,先帮她收着,提早告诉她:过两三日有「亲戚」给她捎东西,心里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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