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般与我们过不去?”楚晚宁广袖翻卷间,已将虎符收入怀中。
如他们做这种为民谋福的事,一般会多人支持,断不会有人傻到自毁后路。
顾青山皱眉,“听说是几个流民。”
“人捉到了吗?”
“捉到一个,公主可要去审问。”
楚晚宁颔首,“去,总得问清楚是何缘故,若他们有苦衷呢?”
告别桃花,和顾青山走出房门,顾繁树和顾明枝从厨房里钻出来,拦在二人面前,“爹爹又要去忙吗?我和妹妹尚未冲凉呢。”
顾青山拍拍顾繁树的脑袋,“你先替妹妹提水到浴房,爹爹忙完就回来。”
“哦…也要几天几夜吗?”
“暂时不知。”
看着兄妹俩对父亲依依不舍的模样,楚晚宁感同身受。她本以为长大之后,就算身边有人陪伴,也该对父皇母后没那么深的念想才是。
岂料遇到他人父子情深,仍是禁不住心头想念,眼眶发热,“青山大哥,桃花姑姑如今坐月子,少不得人照顾。繁树和明枝也还是孩子,也离不了人,你先在家顾着。”
“去飞虎涧有段路程,属下担心逃跑的流民反伤公主。”
“你多虑了,虎符在我手中,将军必然听令于我,你且安心吧。”
正与顾青山说着话,桃林间枝桠轻晃处,姜衢寒分开桃枝转出小径,零落果叶擦过他玄色衣袖,带着几分清冷之气,在五步之外站定,眸光径直投向她的方向,似乎等她这句话很久了。
说曹操,曹操到。
顾青山自是不再多言,抱拳行一礼,只道:“有劳将军护送公主。”
姜衢寒颔首回礼,转身走向黑色战马。
楚晚宁盯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出声:“将军可愿受虎符压制?”
他头也不回地解开缰绳,手指抚过马鞍稍作停顿,“公主若再耽搁,那流民该被村民打死了。”
一片沉寂间,他牵着马儿过来,“委屈公主与臣共骑。”
只这一回,姜衢寒自作主张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抱上马鞍。
山风掠过耳际,楚晚宁的长发在风中翻飞,不时拂过姜衢寒执缰的手背。
“公主恕罪。”他忽然勒住缰绳,黑马在河边停下。
楚晚宁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发间一松,满头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
姜衢寒从怀中取出一条边缘绣着细密云纹的暗红色发带,手指灵巧地穿过她的发丝,将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
“山路颠簸,公主长发容易缠住缰绳。”他低声解释,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后颈。
楚晚宁能感觉到他指尖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伤势未愈还是别的什么。
发带系紧瞬间,他的手顿了顿,指尖擦过她耳垂,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划过心间。
“好了。”他收回手,声音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