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有些沮丧跟着身体日常作息,夜深闭眼睡后,突然听见一声轻笑,“贺警官?”贺洲猛地睁开眼——随即想到,不对啊!他操控不了身体,没法睁眼。可他现在,却睁开了!不仅睁开眼了,还看见眼前笑盈盈的关大少,全身微光透明地站在一片星空里,不真实得仿若做梦一般。“你……”贺洲一开口,就惊讶地抬手抚喉,他能说话了?然后又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手也能动?他意识自由了吗?可以操控身体了?一直被禁锢得动都不能动、连思想都发不出的贺洲,惊喜地低头看自己,这才发现他现在跟关大少一样,全身透明地发着微光,就像传说中的灵魂一样。“我这是…”贺洲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在做梦吗?”“差不多。”关雎意有所指,“你忘了我白天跟你说的,晚上梦里见?”贺洲吃惊地抬眼看他,“白天你那句话是跟我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关雎?”实在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完全超出他的想象,都让他有些晕头转向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可能只是单纯的精神分裂。可没想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关雎微微点头,“那要问你啊,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变成这幅德行?”“我?”贺洲其实到现在还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就捎你回京的那天,去警局的路上发生车祸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在医院,可我的身体却完全不受我控制了。”说着,神色很是费解,“就好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我身体里复活了一样。”关雎轻笑,“不是好像,你就是被人鸠占鹊巢了。”贺洲心下震惊,也只是稍微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夺舍听说过吗?”关雎见他怔怔地微微点头,帮他确认,“就是那个意思。”“可我还在我的身体里。”贺洲还是没法理解,而且夺舍这事对他来说,太闻所未闻了!关雎捏着下巴打量他,“你这种情况我倒曾见过,应该是被人换命夺运了。”“换命夺运?”唯物主义的贺洲如在听天书,怎么觉得那么匪夷所思呢?“顾名思义,就是不仅要抢占你的生命,还要夺取你的气运。”关雎给他详细解释,“生命就是你的生物体,也就是你的身体。而你的气运跟你神魂息息相关,对方想要夺取你的气运,就必须要吞噬炼化你的神魂,所以才把你封印在身体里。”“等你的意识被瓦解消散,那你的神魂就变成了纯能量,成为强大他神魂的养分。到那时,你的存在就被抹得一干二净,没人知道你身体里换了个芯子。”所以当初,关雎隐隐察觉不对,就给贺洲下了一层护魂禁制,让他一直通感身体的听觉视觉触觉等所有的感觉,保持意识清明。不然,人的意识一旦断开所有感知,就不复存在。那贺洲也等不到他现在来,估计当时就会被抹去。其实关雎都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个末法时代的世界里,居然还能有这种高级夺舍,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也许卧虎藏龙啊!贺洲则是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他现在又确实是以这种魂魄的方式存在;而他的身体,也确实被其他的思想意识操控着。这由不得他不相信。“有办法恢复吗?”贺洲下意识地问,觉得关雎知道得这么清楚,或许有办法?“有。”关雎确实点头,但神情却迟疑了一下,“这换命夺运是禁忌之法,有伤天和,为天理所不容。你能被换命夺运成功,那必然是达成了顺应自然天理的条件。”“条件?”贺洲下意识地皱眉,“什么条件?”“自愿等价交换。”关雎解释,“万物生灵之间,都有自我保护的生存法则壁障,没人能强制打破这法则,除非生灵自愿祭献。所以你若不同意,谁也抢占不了你的生命、夺取你的气运。”“不可能!”贺洲想都不想地否认,“我没搞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以前,根本就不相信神神鬼鬼、命运气数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关雎看着他,揭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血亲。”贺洲心下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关雎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意思就是说,这是你生身父母同意的。因为你的生命,源于你父母。你这命是他们给的,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有一定的决定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