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悬月愣住:“这是什么意思?”他呆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时无言,又看回时无悔,满脸茫然。
时无悔:“意思是,时无言那个时候心脏没在跳,也没有呼吸,体温,只是一具会行走说话思考的活尸而已。”
“这怎么可能?”姜悬月下意识否认,“活尸不是没有,可基本都还有一点微弱的生命特征,只是比常人行动缓慢许多,时无言这种,跟真正的活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时无悔不在意地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时无言:“不信?不信你自己去碰碰,看我是不是在唬你。”
姜悬月噎了下,想走过去但又觉得不合适,在原地踌躇大半天,硬是把时无悔看得不耐烦了:“行了你停那吧,没什么可看的。”
他只好止步,问道:“所以他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就用不着骗你们来了。”
时无悔冷漠地说:“时无言应该是被谁杀了,但身上没有痕迹,我也找不到一点线索,本来当时因为卧底的事情就焦头烂额的,根本分不出心去管他。”
“那你杀了……不是,谋杀失败后,对时无言做什么了?”
“他都死了,打也打不晕,我只好用定身咒给他定住。”
姜悬月:“我猜,你应该就是在把他定住之后,还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从此听命于你吧?”
“不错。”时无悔坦坦荡荡,“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脑中印?”
“……?!”
姜悬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给他用那种东西??”
脑中印,本质是一枚由千年寒铁制成的钉子,长约两寸,在施咒者和中咒者的血液中浸泡三月,再注入施咒者自身的灵力,最后,打进中咒者的后脑,即可让其彻底听命,不得反抗。
这是一种很邪门也很冷僻的邪术,而且钉子打入后脑的过程疼痛难忍,煎熬无比。
传闻脑中印用过的人不多,但个个名声狼藉,因为在制造之前有个要求,就是中咒者必须全心全意信任施咒者才能成功。
这就意味着,那些施咒人基本都是对自己的亲人、朋友、或者爱人下的手,堪称冷血至极。
姜悬月缓和了下心绪,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玩意?你是早就想好要控制他了吗?”
“对,一开始是只想控制他的,可谁让时辰意那么迫不及待,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就立马把掌门位置传给他呢?”
时无悔撩了撩鬓边的碎发:“真的是很伤人啊,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赶回来杀他,结果没杀成,就用了这个东西。”
“然后你控制着他,杀了老掌门。”
“嗯。”
时无悔似乎是想起了当初时辰意被自己亲儿子刺穿胸膛时,脸上扭曲又震惊的表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而站在旁边的时无言却是面色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得可怕。
姜悬月注意到他怪异的神色,问:“那他为什么会又不听你的话了?”
时无悔笑容僵了一下,迅速阴沉下去:“这也是我想搞明白的事情,我认为你们遇到的那些人,其中某一个应该就是当初杀了时无言的人,他比我早一步控制了时无言,但是手段很高明,所以没有被我发现。”
姜悬月长长叹出一口气:“等下时掌门,咱们说了那么多,我好像有点搞清楚你弟弟的事情了。”
他环抱双臂,想和对面的姐弟二人一样靠在棺木上,可又想到这里面装的是人家的祖先前辈,忙不迭稳住身形。
“所以,你在时无言十七岁的生日宴上想杀了他,结果发现他已经被杀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你就用脑中印控制了他,然后操控他杀了老掌门,”
“因为战事紧张,你没能及时调查清楚时无言的死因和他身体上的谜团,之后的十来年里再想查就非常艰难了,就一直拖到了现在,直到不久前你才发现你弟弟先一步被别人控制了,以至于让他脱离了你的掌握。”
姜悬月咽了口吐沫,接着问道:“那么,城镇的事情呢?”
时无悔:“那个万人坑,战争时大家没时间管,战后更是忙着重建修真界的人员往来和物资分配,我也一直没能好好分出心来打理,只是偶尔会有人来通报我说,有死者家属会过去祭拜,”
“大概几年后吧,等一切都稳妥下来,我才又想起有这么个地方,就来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个镇子,不过当时还没有那座城墙和酒楼客栈,朴实无华的像是村庄一样,”
“我本以为是那些亡者家属自行建起来的,可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座城非常怪异。”
说到这里,时无悔表情发寒:“我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上清门战时死去的弟子,走在大街上。”
姜悬月无端背后一冷:“他们……和以往行为有什么不同吗?”
“完全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连衣服都一样。”
“可我们在城镇里并没有遇见身着上清门校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