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一直夜不能寐啊！！”
时无悔突然抱住头，崩溃地大喊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都太奇怪了！！那些弟子甚至在看到我之后还来跟我打招呼，他们的声音，动作，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与从前分毫不差！可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明明就死在了我的眼前！！”
姜悬月见她状况不对，赶忙安抚道：“时掌门你冷静！说不定是你记错了呢？会不会是因为看到了他们之后，混淆了以前的记忆？”
“不可能！！上清门的一切我都刻在了脑子里！他们每个人都是什么样的我根本不会弄错！更何况……更何况……”
她深喘了几口气，平复着说：“我当时没敢认下他们的招呼，直接跑掉了，等到第二年我再来看时，居然就找不到他们了。”
“找不到了？”
“对，整个城，都没有和他们相貌一样的人，连气息都感知不到。”
姜悬月蹙眉：“那里的人确实相貌会发生改变，我和师妹也见过。”
“我有私下带过上清门其他人去查看情况，可用尽了各种手段都弄不明白，那里每年都在变化的怪物，不管怎么测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又不可能带上清门去围攻。”
“你没有想过和别的宗门说过这事吗？”
“想过，有一次，无道门的郑相宜来送礼拜访，他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脑子着实聪明，我带他去了那里。”
郑相宜？
这个久远却没有太陌生的名字闯入姜悬月的脑海，牵扯出以往的回忆。
“他做了什么？”姜悬月问。
时无悔：“他替我出了主意，把那个镇子四面都用砖石环绕起来，加上封印，让里面的东西逃不出去，反正他们也还没有害过人，就算有旁人进去了，也不会怎样。”
“酒楼和客栈也是他出资盖的吗？”
“我和他一人一半，作为封印的中心阵眼，锁住里面的东西。”
姜悬月听到这里，总感觉哪里不对。
那个伙计明明说，镇子都是一个退出修真界的小哥带他们建起来的，而酒楼和客栈，是另一个富贵公子哥样的老板建的。
相貌很俊，很白净，文文弱弱的，手里不是拿扇子就是拿笛子，挺风雅的，还爱笑。
郑相宜长什么样来着？
……好像完全对得上。
他认识那个小哥——或者说，背毛笔的白衣人？
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城镇存在的样子，还是在时无悔和他说了之后，才和那个白衣人结识的？
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如果那个镇子就是凶阵阵眼之一的话，经这么一封印，岂不是更加牢不可摧？
姜悬月出神地想了一会，问道：“时掌门，你之前去镇子上的时候，有听说过当初带领他们建城的一个总是戴着面具的小哥吗？”
“听说过，但是我查不出来。”
“那郑相宜他在城墙和酒楼建成之后，经常去吗？”
时无悔揉了揉额角，说：“不清楚，他这个人就爱到处游山玩水，来延州又不可能每次都跟我通报，我们关系没那么好。”
“唉——”
姜悬月疲惫地长叹出一口气，总感觉弄明白了什么，又好像谜团更多了。
“所以说，你为了掩盖时无言的事情，以及想要解决自己的麻烦，把我们引去了镇子，结果在镇子上出了意外，时无言脱控，让你发现了一点当年的真相，就又赶回来收拾他。”
“被你这么一总结，事情好像简单了不少。”时无悔客套地说。
“那现在还有个问题，”姜悬月看着时无言，说，“仙陵里的阴魂到底是怎么来的？”
自他们交谈起便一直沉默不语的时无言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他，眼里似有浓雾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