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发出一点动静吸引了黛玉的注意力,笑着走过去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些花瓣落到土里零落成泥也就罢了,何苦还要把他们捡起来?”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黛玉细细品摩这两句诗,“写得倒是不错,不知是哪位大家笔墨?”
“你不知道?”胤祚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超出这个时代的东西了,或许这句诗现在还没写出来,诗人都没出生也不一定。
胤祚笑了笑:“仿佛是位姓龚的诗人,多的我也不记得了。既然你也觉得有理,还要捡这些花吗?”
黛玉轻声道:“他说的有理是他的事,我自有我的道理。他觉得落红有情,想要化作春泥滋养花树,我却觉得泥土污浊,这些花瓣更想干干净净地去了,若能有些价值便是最好的了。”
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从枝头坠落,黛玉伸手接住其中一片,扭过头抿唇一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说是不是?”
胤祚看着花雨中的黛玉:是是是,你是女神,你说的都对!
他笑道:“我不知鱼之乐,也不想管鱼乐不乐,只要你高兴即可。”
黛玉红着脸捡花瓣去了。
胤祚见黛玉精神好了许多,心知她已经想通一些,不由松了口气,挽起袖子帮黛玉捡花瓣:“木槿花不仅能入药,还能食用,乡下许多人家用它来炒菜炖汤,也算是一道美味,不若我们等会试一试?”
黛玉笑道:“你对吃食倒是很通。”
“药食同源,我可是下过苦功夫的!”胤祚略骄傲地答了一句,然后道,“不过我是理论知识丰富,动手能力一般,还得靠你家大厨的手艺。”
二人捡了满满一手帕的花,胤祚便要拉着黛玉离开:“我们略捡一些就罢了,总不能一点都不留给树妈妈。”
黛玉被这个说辞逗笑:“那便这样吧。”
二人回到黛玉院子,从捡来的花瓣里挑出一些木槿花让人拿去厨房做菜,剩下的黛玉重新用帕子包好了推到胤祚手边:“我拿着无用,倒是你能物尽其用。”
“原是给我的啊?”胤祚接过笑眯眯道,“那就多谢师妹惦记我了!”
“谁惦记你了,我只是不忍见它明珠暗投罢了,”黛玉嘴硬一句,然后想起什么道,“你前几日给我瞧的那风铃和箭头怎么回事啊?”
胤祚见她神色不自然,显然嘴上问怎么回事,其实还是想细瞧瞧,只是不好意思说,不由暗暗忍笑。
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说那个都是有说法的,我再给你瞧瞧。”
说着就让宁嬷嬷去拿风铃和实验工具。
黛玉:“?”
宁嬷嬷转身进了厢房,不一会儿就带人把东西拿出来了。
黛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道:“你根本没拿走,你哄我的?”
胤祚才不承认:“我不是哄你,只是想着你一时不感兴趣,未必一直不感兴趣,若我当时把东西拿回去了,现在不就得来回折腾了吗?那多麻烦!”
黛玉:“”
黛玉信胤祚就有鬼了!只是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当时就对这风铃感兴趣,故而只能被迫接受胤祚的说辞。
她轻哼一声拿过风铃,把其中一只海螺放到耳边,闭上眼睛细细聆听。
胤祚笑问:“如何,可听到了?”
“听到了,真的有声音!”黛玉惊喜不已,“大海的声音便是这样的么,这是海螺活着时听到的声音吗?”
黛玉觉得自己见到了自然和生命的力量!大海给予海螺恩赐,海螺则用生命铭记珍藏,哪怕它死了、□□湮灭了,也要把大海的声音存储在自己的躯壳里,传达给千里之外的人。
多壮美!
黛玉为大海和海螺的情谊而感动。
胤祚无情打断她的幻想:“当然不是啦!海螺根本没办法存储大海的声音,都是骗人的罢了,你千万别信啊!”
接下来胤祚用一刻钟的时间给黛玉细细解释海螺‘储存声音’的原理,都是些物理知识,非常科学!
什么‘海螺与耳朵形成了一个空腔,可以与外界声音形成共振’啦;什么‘大海的声音其实是白噪音’啦,什么‘不仅海螺可以,杯子等其他可以和耳朵形成空腔的东西都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