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宁听不是很懂,他心想,他只是想和公子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
可公子决定事,没有人可以违抗。
临走之前,公子笑着对祝安宁说,要送他一份礼物。
很快,祝安宁意识到那份礼物是什么。
惊天大案震动朝野,抄家人马冲破了凤梁郡守府大门。圈养血奴、贪污渎职、滥杀无辜、鱼肉百姓、欺上瞒下……一桩桩罪行大白于天下,地牢里无辜血奴被释放,所有罪人得到了应有惩罚。
那一天,曜日高悬,祝安宁和公子站在刑场外。祝安宁激动浑身颤抖,心头一直压着巨石终于消弭。
公子看着看着欢呼百姓,意味深长笑了笑。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小弟弟,我要走了。祝你此生,平安顺遂,宁静喜乐。”
“你问我去哪里?我要回朝歌……好啊,等你长大了,可以来找我。”
“想知道我名字?”
公子笑了,微微侧头,嘴唇动了动——
“殷玉衡。”
…………
回忆骤然结束,祝安宁猛地睁开眼。
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是国师府雪落在脸上吗?好冷。
可是很快,祝安宁发现自己躺在铺满暖石屋里,四周没有一丝风雪。
落在他脸上是他自己泪水。
祝安宁怔怔地,没有抬手去擦。他还没有完全从回忆中清醒,可他已经开始不自觉发抖。
或许是出于下意识自我保护,他思想还是昏昏沉沉。他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会发抖,可他身体已经先于他意识做出反应。
“安宁,怎么了?”原来李光寒在他身边守着,可祝安宁刚刚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
面对李光寒担忧,祝安宁没有回答。他张嘴急促地呼吸,可一种奇怪窒息感还是缓缓蔓延上了整个胸腔。
“安宁!”李光寒皱起眉,“怎么回事,难道是药有问题?”
……药?什么药?
好像是……师兄……
师兄。
这个词突兀地出现在脑海,这一瞬间,祝安宁彻底清醒了过来。
所有记忆在一刹那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让祝安宁脸色骤然苍白。
“……师兄!”
他仓惶地抬起头,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像个被抛弃孩子:“师兄呢?师兄呢!师兄——”
祝安宁忽然意识到,他师兄还在问天台。
他一把推开李光寒想要扶起他手,扑下床,因为动作太快跪在了地上。他满脸惊恐,顾不上擦破手心,爬起来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走。
李光寒一把拽住他:“安宁,你怎么回事?!”
“我要去找师兄,”祝安宁满脸泪痕,“我要去问天台……”
祝安宁猛地挣脱李光寒手。李光寒眉头皱死紧,但是莫名,他竟没有出手再拦。
或许是此刻祝安宁状态,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要心惊。
或许是因为,刚刚他坐在祝安宁床边,脑海里闪过,却是殷玉衡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