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龙清宫中,下了朝的司马承刚换了一身衣裳,正坐在书案前拿起了一本奏折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了口。
“回陛下,容姑娘刚刚离开。”
文福立刻便回了一句。
闻言,司马承唇角勾了勾,眼里却无丝毫笑意,声音冷淡:“朕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毅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等文福回答,他又沉声道:“她如今已是平民,朕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见一个平民?若是传了出去,朕还有威严可在?”
容钰刚到宫门口时,文福便收到消息,所以立刻通知了司马承。只是与他所料不同,司马承却并未提出要见容钰,反应甚至堪称冷淡。
帝王心难测,即便文福乃是司马承的贴身大太监,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可文福也揣测不了帝王的心思。
早年间,他还能猜到一两分,可如今,文福却是再也不敢生出任何心思了。
听到这话,文福也只能深深地弯下腰,恭敬的回道:“陛下圣明。”
至于宫门口发生的那些事——容钰被安子石所辱,最终被其生母顾氏生生拉走,并不是容钰自愿离开等事,他却是再也不敢提。
“你都知道的事,她自诩聪明,又怎会不知?不过是多等一会儿,冷落了片刻罢了,她都不愿。”年轻的帝王忽然冷笑一声,手上的奏折啪得一声扔在了书案上,“朕看她是太过狂妄高傲了!”
文福忙跪在了地上,惶恐地求道:“陛下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朕有什么气?朕看她才是气性大得很!”司马承声音越发冷,眉心拧起,显然是气得很了,“将军府一事传了出去,朕难道不知道有蹊跷?我大周人才济济,文武百官皆是聪慧之人,难道不知道?岂用她一介平民操心!”
但朝野上下却无一人对此事提出异议。
文福跪在地上,心中这般想着,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这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聪明人呢?不过是担心惹怒了帝王,因此明哲保身罢了。
而他,不过一个内侍,更是没有说话的地方。
“朕乃天子,亲政多年,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司马承冷冷勾着唇,“朕看她不过是看不起朕这个天子,认为朕是个昏君罢了!”
“陛下息怒!”文福一听,立刻在地上磕起了头来,“您英明神武,执掌大周以来,大周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上上下下都瞧着在。自您登基以来,大周蒸蒸日上,比之□□也不差,乃是千古明君才是!”
“千古明君?”司马承低喃了一句,“她也会这般认为吗?毕竟,朕还声名不显时,她的名号倒是已经传到了戎国去了。”
文福心里一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宫中上下,没人比他更清楚,很多年前,陛下和那位的关系有多么的亲近。他们不仅仅是君臣,更是表兄妹,还是无人能及的知己。
好在帝王似乎也没有指望他一个太监回答,话锋忽地一转,突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摆驾,朕去贵妃宫中瞧瞧。”
如今宫中妃嫔并不多,安贵妃乃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子,又执掌宫权,无人能出其左右。
只是司马承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对女色并不在意,来后宫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是安贵妃处,一月还能与帝王见几次。
听说司马承来了,安氏早便带着宫人候在了门口。
“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吧。”不等她行完礼,司马承便直接抬手让她起来了,“朕正好无事,便来看看爱妃。”
闻言,安贵妃忙笑着柔声道了谢。
帝妃二人看上去似乎极是相和,但一入了殿中,气氛便慢慢冷了下来。司马承说是来看她,但他进来也不过就说一句话,态度不冷不热的。
安氏眸光一转,挥手屏退了伺候的宫人。
直到殿中只剩下了她与帝王两人,安氏便忽地跪在了地上,眼圈发红的道:“臣妾愧对陛下的信任,请陛下责罚。”
“哦,爱妃做错了什么?”这般问着,司马承却是没叫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