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还有公务,要去西山一趟,殿下见谅,容臣失陪。”齐槿安瞟了眼塔拉腰间的玉佩,眼神一暗,他没那个定力能跟他同坐一座畅谈。
“也罢,那晚上再聚,你俩先去忙。”太子没挽留。
“大哥三哥,塔拉他喝不惯我们这边的酒,酒量不好,你们别灌他酒啊,晚上还有接风宴,别让他当众失态。”康宁笑着嘱咐。
“真酒量不好?”三皇子玩笑:“可别你一说,台吉突然就酒量不好了?”
“今日过后你们找他喝酒试试就知道了。”康宁没好气,还是自家兄妹,把她说得像个母老虎似的。
“我是酒量不好,粮食酿的酒比马奶酒烈,我喝不惯。”塔拉为康宁正名,“你去陪母妃吧,我去跟大哥三哥说说话。”外面太热,就这一会儿康宁额头上就出了汗,塔拉见她眉头都蹙起来了。
四人就此分开,康宁沿着廊下往栖霞宫走,草原风大,草多,日头晒,但远没有在大康热,而且两个月前漠北还是积雪覆盖,猛地这么高的温度,康宁觉得有些头晕。
“怎么出去一趟绷着脸回来?还出这么多汗,晒着太阳回来的?”熹妃听到动静走出来,就见康宁拧着眉,一副烦躁的样子。
“估计是有些水土不服,我刚过完冬直接进入夏天了。”康宁往榻上一倒,闭眼说:“我头晕,有点想恶心,先让我歇一会儿,给我挪个冰盆来。”
“才离开一年就水土不服了啊?”熹妃冷呵一声,拿了扇子给她扇风,问:“那你去了漠北岂不是更难适应?”
“可不是,肚子一年没动静,甄太医说的就是我的身体还在适应漠北的气候和饮食。”不行,越躺越晕,康宁翻身坐起来,纳闷道:“怎么回来一趟我还娇气了?晒个太阳都头昏眼花的,心里也翻腾得厉害。”
“赶紧叫太医来,叫付太医。”熹妃冲丫鬟喊,压着康宁再躺下,有些紧张地问:“月事是啥时候来的?”
“上个月月中来的。”康宁算了算,从离开不儿罕山到现在,也就到了春牧场跟塔拉厮混了一夜,就是怀上也还不满一个月。
“脉象有些不明显,臣这里也没有公主的脉案,不敢断定是否为喜脉。”付太医收回手,看三公主眼睛晶亮地看着自己,多说了两句:“公主身体强健,并没有中暑,您歇个半天,若是没有呕吐头晕的症状,用膳时也有胃口,那也不是水土不服。”
“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水土不服。”康宁护着小腹,慢吞吞挪到床上,小心翼翼躺下,对打扇子的宫女说:“你去东宫给台吉报个信,就说本宫有孕了。”
“等等。”熹妃送走太医进来就听到她这莽话,阻止道:“有了准信再说,万一不是呢?”
“不是就不是呗,反正我现在高兴,他知道了肯定也高兴。”康宁坚持让宫女去传话。
“晚上你悄悄给他通个信就行了,别大张旗鼓的,前三个月要低调些。”熹妃无奈,“你现在赶紧休息,晚上还有宫宴,噢,对了,你二姐也有孕了,再有两个月就生了。”
“噢?有孕了?那还挺快的。”康宁该为她欣喜的,总算不再对齐槿安有执念了。
“齐世子可有成婚?”康宁又问。
“没,这趟回燕京也是齐将军写了折子托你父皇给齐槿安找门婚事。”
第57章纠葛
齐槿安出西城门的时候正好迎上鞑靼使臣和大康接待的官员准备进城,他的视线掠过嘶鸣的马匹,移到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示意。
“齐世子。”齐槿安被叫住,他回头看山下,只有戚笠一个人,身上穿的还是在城门碰见时穿的衣裳,满面风尘,神情疲惫。
“怎么没先回去歇着?你夫人和孩子念了你好久了。”齐槿安下马,走到树荫下面等他过来。
“不知道你回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走,卑职想着你可能想知道那边的情况,就先来给你说说。”
“你都跟公主去鞑靼了,就别称卑职了。”齐槿安没否认戚笠的话,他往树上一靠,沉下声问:“都还好吧?”
虽然没提是谁,但戚笠清楚这句话不是在问他。
“如你最初所料的那样,跟公主去鞑靼的侍卫散漫、小心思多、极易受诱惑,我只不过是放任不管他们对公主就生出了不臣之心。公主察觉之后倒是没什么大动作,好在台吉待公主诚心,对她保护的也好,他们的野心也没机会施展。”
“现在呢?还是这个状况?”齐槿安拧眉。
“没有,中间也有变故。有蠢人自然也有聪明的,公主在军中也有亲信,那人叫李大柱,他是个心思简单又意志坚定的,最初被公主那番鼓舞士气的话收服了,到鞑靼后公主重用他,他更是对公主死心塌地,他是个百夫长,自然也有人向他靠拢。”戚笠又说了鞑靼的丧葬习俗,简单交代了公主颁发的奖赏条例,“为了能死后回到大康,他们就是有小心思也藏着掖着。”
戚笠往地上一坐,听着山下的叫卖声,他继续道:“漠北的生活简单又忙碌,习惯了倒也自在,时间长了也就安分了。”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公主捡了百来个小孩养在身边的事,孩子太多,不太像是为了以后当做丫鬟小厮准备的,还授课又练武,倒像是陛下手里从小培养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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