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能直接跟他说清楚?”赵骅正襟危坐起来好奇盯着裴镜渊问道。
“你说,”裴镜渊坐定朝着赵骅皮笑肉不笑看去,“若是能直接说为何先生还要以身布局。”
“……”赵骅一时语塞。
“曲中听意,最考验一个人的心智和抉择。”裴镜渊含糊其辞。
赵骅却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你们还是不信他,所以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逗着他玩儿而已。”
“嗯。”赵骅性子直,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裴镜渊不对他做过多解释,只是扫了他一眼,突然在袖子中摸索起来。
赵骅以为他要掏出什么厉害东西,却没想到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他看着那纸上墨水大致的轮廓面上好奇,对上裴镜渊颇有深意的眸子。
好奇:“这是什么?”
裴镜渊将手里的图纸递过去,赵骅盘腿坐着,百无聊赖地撑着头接过。
“嗯?”赵骅起先时候不解,可是越看上面图示表情越怪。
他现在在刑部不假,可是他老子赵著在兵部,他从小有兵学天赋,又因为近水楼台对这些兵工器械十分灵敏。
“我去!”他感慨,双眼发光,抑制着激动抬头:“从哪里弄来的?”
裴镜渊不语,只是嘴角微微带上笑意。
“军中多有应难求,兵部腐朽,只从户部里面扣钱就苦难,更别提创新了。从前我就想要低成本改造兵铳,叫火药更远点儿,只不过长筒尺寸很难协调均衡,长短粗细上难免有短板之处。”
“这实在是精妙,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工程图纸。”
“只不过具体的效果还要打出来才能知道。”他直视裴镜渊,扬了扬手里的图纸又珍重地把它攥在手心里。
“你既然夸之,可见此人并不简单。”裴镜渊目不斜视,似乎只是在问赵骅此事。
“当然,军械上你见我杵过谁!”赵骅压低声音得意说道,“所以这是谁的图纸。”
一个你绝对不能想到的人。
裴镜渊卖关子,只摇头。
赵骅恨得牙痒痒。
*
青雀把棋谱送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今晨来给张意之送册子的那位姑姑,张意之记得她是佘氏身边的陪嫁姑姑,颇得佘氏信任。
可尽管如此,她仍旧不知张意之女扮男装之事。
“春华姑姑。”张意之起身。
“子礼。”此处只有三人,姑姑并不兜着说话,她亲昵地喊着张演之的小字,告知他,“我方才去书房取那本册子的时候,遇见了强闯进书房的歹人。”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张意之顿时警觉。
这位春华姑姑不是一般人,乃是南部总督佘氏自幼培养的暗门杀手,乔装成一般侍女在佘氏身边护着她的安危。
她的话绝乎可信。
她问:“子礼,青杉呢?”
青杉是张演之十岁那年佘氏送来养在他身边的一个护卫,同出自暗门。
“我命他去监督捉拿舒氏之弟,舒管家。”
那姑姑颇为不赞许的摇摇头,“这些小事不必嘱咐他去做,还是赶紧叫他回来守在您身边,这才是最要紧的。”
“我知道了。”张意之应她。
“姑姑可看见那人如何模样,潜进书房意欲何为?”
“我并不知,他身穿黑衣,罩着脸罩,手脚麻利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而至于意欲何为……我便不得而知了。”说完她歉意笑笑,“您知道,我不能随意出手。”
这是为了少给张家惹麻烦,只要没有主子的命令这些人皆不能出出手。
张意之的脸隐没在轻纱里,春华看不见她面目表情,却闻见她的叹息“我知道了,麻烦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