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如梦初醒。
参知政事李长龄。
怪不得乔锦树求告无门,李长龄却接下了他的状纸,交给审刑院。
怪不得鲍廉欲委过乔娘子以自保,李长龄却暗示鲍廉失德卑劣。
怪不得凌岳当初探得的消息,当年她家的老宅,成了参政李长龄的府第。
怪不得他会来到这个小小食店,成为店中贵客,自来熟地接近阿榆……
阿榆忽抬头看向凌岳,“凌叔,你说,如果我不给他做好吃的,他还会对我的事鼎力相助吗?”
“以他如今的地位,即便不鼎力相助,随手能为你做的事也不少。当然,除了……”凌岳顿了下,“小娘子希望他助你什么事?”
阿榆道:“我想请他保个大媒。”
凌岳顿了下,苦笑。
看来沈大公子再用心再动情也没用。
阿榆最爱的,始终只有她的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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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深处,雾气蒸腾,粼粼波光在静谧的月色下荡漾着,平白给夜色添了如许
清冷感。
水榭里,李长龄送走了凌岳,一身青衣萧萧,又回到了坐槛之上,慢慢向水中撒入饵料。脸长腿长的大白狗趴在他脚边,漫不经心地打着呵欠。
钱界一边走来,一边惶然地回头看着。
先前离开的那个戴面具的黑衣人,给他的感觉,甚至比之前的秦小娘子还可怕。
小娘子会零零碎碎地剐他的肉,不会要他的小命,但这黑衣人看他不顺眼了,必定一剑封喉。
事后便是官府排查,疑心到这人身上,怕也逮不着这等高来高去的绝世人物。
李长龄扔下饵料,也不回头,只问道:“看什么呢?”
钱界不敢隐瞒,只低声答道:“刚看到一个陌生人离开。那身手,非我等可比。”
李长龄道:“他要去哪里,你们应该拦不住。不过他能在这府里来去自如,是因为我提前吩咐过。”
钱界松了口气,“原来是友非敌。那就好,那就好。”
李长龄问:“找到李鹊桥了吗?”
钱界忙道:“找到了!不过沈惟清手下的王四,似乎也发现他的踪迹了。”
李长龄道:“发现了,也好。想来,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钱界道:“小的叮嘱过了。横竖这事与主人无甚关系,谅他不敢胡乱攀扯。”
李长龄支颐想了想,“秦小娘子是不是给你喂了什么虫?”
钱界见李长龄终于想起他的危机,感激涕零,忙道:“天香摄魂虫。”
李长龄道:“你中
了毒,不敢接活,何以为生?不如就去她的食店帮忙,讨口饭吃吧!她多个使唤的人手,再看你勤谨,满三个月多半会给你解毒了。”
钱界会意,忙行礼道:“是。秦小娘子那边有何动静,我必定尽快告知主人。”
李长龄道:“护她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