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交付矿石的罗文拉着牛车,兴高采烈的回乡,车上还有他刚称好的猪肉。
此次交矿,他谈了一个好价格,估计家里人这个冬天不用再辛苦的去做工就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回到村口,家中的孩子却没有如往日一般在村口迎接,他心中有些疑惑,却也只以为是家中没收到自己的信。
那也无妨,罗文看了眼车中的东西,很快,他就可以将带给孩子们的礼物亲自给他们了。
没想到,等他踏入家门,迎接他的,却是家里人冷冰冰的尸体。
“村中的人从未想过罗家河会出现问题,所以,只要是在村子中的人,都中了毒。这毒也蹊跷,不知道是投了多少,毒性竟然如此之强。”
罗文想起往事,干涸的眼眶里又流出眼泪。
“我就不离开这里,我渴了就接点雨水,饿了就摘些果子,我要留在这里,看看到底是谁,害了我们罗家村。”
罗文的眼泪掉在地上,一旁年迈的老狗将头扭过去,舔掉地上的泪水。
夜幕降临,罗文带着他们几个住进村里的祠堂。
“这里没住过死人,也干净些,你们几个年轻人就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罗文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几个年轻人,看出他们眼底的迟疑:
“我们这里虽然落败了,倒是没什么危险,不会有什么人来劫掠你们的,放心住吧,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沈席舟倒是熟稔的走进祠堂深处的一间房子,拿出些干枯的稻草。章汝台和韩钦如也熟练的接过,铺在地上。
孟茵堂心中更加疑惑:他们几个九年前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对这里如此熟悉?
果然任何时候话都不要说的太满,到了半夜,老翁一语成谶,有人前来突袭。
夜里,干枯的布满尘土气味的院落里,忽然混进一缕令人生疑的血腥味。
“孟姐姐,孟姐姐,快醒醒。”
孟茵堂向来觉浅,此时被韩钦如一推搡,瞬间清醒了过来。罗家村贫穷,罗家村的祠堂也分外空荡,只有一座高大的佛像立在堂下。
韩钦如拉着她趴下,二人一起向佛像后移去。
刚刚躲下没有一会儿,一阵纷乱的脚步传来,一群蒙面人踏步走进这间屋子。
孟茵堂躲在佛像后,大气不敢出。外面好一会没有动静,四周安静的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孟茵堂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时间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就在她脚麻地仿若毫无知觉的时候,外面又有人说话了,声音粗哑低沉:“当初那几个孩子是来了这里?”
另一道声音答道:“是。”
本就隔着一座高大的佛像,对方又有意压低声音,孟茵堂听的隐隐约约,并不真切。
第一个说话的人再次开口:“当初章谆沈子扬他们要保下几个孩子,司马大人一时心软,放了几个孩子一条生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短短九年,就有消息传来,声称当年几个孩子走时,还带走了我朝的布防图,贸易图等众多的图纸,就是想以此作为威胁,作为自己回朝的武器。”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民间竟然又有另外一种传言传出,说当年几人还携带了大量的藏宝图,几人沿路在这里遇到危险,藏宝图被丢下,就留在这间祠堂。”
说罢,有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诸位兄弟都是受过章大人恩惠的人,我们必要将这批宝物寻出才是。”
孟茵堂听见“章大人”几个字,她虽不知沈席舟几人是何身份,但改朝换代对他们毫无影响,与章大人等新党一定关系匪浅,于是用眼神示意韩钦如,是否要出去。
韩钦如明显也听见了外面几人的话,她腿一动,正准备起身,就感到一阵风声传来,不知何处打击来的小石子击中她的穴位,使她无法动弹。
孟茵堂、韩钦如被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中,二人都不敢再起身,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听声音,应当是走动了一圈,只是此时天昏地暗,孟茵堂与韩钦如又是藏在佛像的凹槽之处,没有被发现。
四处一时静谧无声,待到那人查探一圈,才又响起外面几人的说话声,只是这次刻意压低了声音:
“此处应当是没有新党的走狗,那布防图、贸易路线图对我们是没什么用的,当务之急还是去贬谪岭南的这条路上寻藏宝图,若其中的宝物真是富可敌国,那也能解释章大人当年被抄家为何没有查出分文了。”
旁边几人低声应是,随后外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应当是他们几人离开了。
寂静的村庄再度恢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