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书房内。
几盏烛火正摆在桌案之上,桌案后头的扶手椅里正坐着个貌美的女子,此刻正专心致志地瞧着眼前的书籍。
沈清端靠在书房屋门上瞧了许久,一刻钟后,才轻笑着出声提醒了苏荷愫。
他说:“苏先生又遇上了何等难题?”
苏荷愫抬起杏眸,忽见沈清端正在桌案前含笑注视着自己,不由地脸颊一红,清亮的眸子里凝着些祈求之意。
她说:“今日我说的文章,学生们都听不懂。”
沈清端见她眉宇间似有失落之意,便收起了笑意,问:“你可有挑最浅显易懂的那一篇?”
苏荷愫忙道:“挑了,便是夫君你教过我的那一篇《答姚辟书》。”
沈清端沉吟片刻,便走到苏荷愫身旁,将她手里的典籍拿了过来,翻阅一番后说:“你我都犯了个错。这些典义在我们眼里看来简单,在你的学生眼里却如天方夜谭一般,我想着还是要从《三字经》开始。《三字经》是孩童启蒙之物,虽不适合放在学堂之上。可女学本就与别的学堂不同,教目换成《三字经》也无可厚非。”
苏荷愫听后顿觉茅塞顿开,只说:“那便换成《三字经》。”说罢,便从书架上寻到了一册《三字经》
她央着沈清端誊写了两页,再让几个会写字的小厮们继续誊写,不过一个时辰便将那三字经抄了下来。
将纸张收拾妥当后,苏荷愫便又忙着备课,将明日要在女学里说的话隔夜先说上一回,省得明日打绊子。
沈清端见她不知疲累,索性也在一旁饮起茶来,时不时便给苏荷愫一些意见。
直到子夜时分,苏荷愫才觉出几分困倦之意。却是不肯再答应沈清端的求欢,以明日女学要起早为理由拒绝了他。
沈清端只得恹恹睡下,连他要说与苏荷愫听的事儿也撂在了脑后。
女学一连办了七日,丫鬟们终是得了一日休息。因着女学办在知府的后院,每日里读三字经的声音时常响彻满府。
且那些丫鬟们白得了一份三荤一素的午膳,又能有读书习字的机会,先头不曾报名参加女学的丫鬟们也渐渐生了懊悔之意。
半月后,苏荷愫见这些丫鬟们对读书习字起了几分兴趣,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便放下豪言壮语道:“早晚要让廊坊街头巷尾都办起女学来。”
这般豪言壮语也让沈清端万分欣慰,非但是全心全意地支持苏荷愫,还留意起了廊坊内荒废的书舍,若有合适的书舍,他便要使银钱买下来。
趁着女学休沐的这一日,沈清端还告诉苏荷愫,他已抓住了范家人的罪证,其一是私卖官盐,其二是霸占良田。
两桩罪责并不足以击垮范家全族,却能让他们无力再挑衅沈清端。
第二件事是荆州知县递来的信,信上说他感念沈清端的救命之恩,意欲与沈清端结个儿女亲家,两家人便能亲密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