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被他这连环一表白,处于一种不知惊懵还是不知柔软的酸楚状态。可等他一旦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就像给我的柏拉图之梦给予了剧烈一击,一下子就让我全盘清醒过来。
毛毛虫……
想嫖我!?
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说得这么掷地有声、义正言辞。
好像我就这么愿意给他嫖似的?
他这条毛毛虫和别人一比,那是根本就没有多少优势!
他除了胸肌雪白漂亮点儿,面孔精致俊美点儿,小臂宽阔秀气些,手指修长灵活些,二弟比寻常人更威猛狰狞几分,他还有哪儿强啊他?
就那么一次,却叫我前七成时间都在痛,后三成才晓得什么是个爽。
他嫖我?
我嫖他还差不多嘞。
我脸色一沉,看着兴致上头的仇炼争,却见他目光灼灼,看他那副俊美面孔从阴影中完全走出,活跃于光下,泛着一种危险而可怕的锋芒。
像一头伪装了许久的猎物,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属于猎人的精明面孔,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怕气势。
看这样子,我要是打他,他又会不躲不让,以伤痛来柔软我的心。
这个淫人毛毛仇,看似天真意气,其实都算得牢牢的吧?
亏我还心软!
软到他都敢惦记我屁股了!
我只气到发笑:“我隐约猜到,你是有一些狠辣禽兽的心思在的。没想到你倒有胆子说出来!”
我说到后面忍不住,张开了手,轻轻地拍了拍无声无息的掌。
好像是在为他大胆揭露而鼓掌。
为他不掩禽兽本质而喝彩!
仇炼争奇怪于我这暧昧的态度,因为我既没恼羞成怒,又没冰冷漠视,完全跳出了他的预期。
他就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眯了一会眼,他只坦然道:“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是冯璧书。”
我收回掌,慢慢道:“你确实不是冯璧书,可我也不是阿渡啊。”
仇炼争皱着眉,似乎还没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只把一只手伸出去,轻轻地,慢慢地放在了他胸口的衣服上。
仇炼争一愣。
因为这是他在密室里,对我曾经做过的事。
昔年他听我心跳判断谎言,如今我把手放在他宽阔起伏如山峦的胸肌上。
不是为了测谎,纯粹就是因为这个行为,是宣示我曾经有过的主导权。
“你说了这么久,讲得如此动情,却忘了问一点——你忘记问我我喜不喜欢你了。”
仇炼争胸口一震。我的掌却更加用力贴上去,好像想要抚平那一抹横川。
可这么近的情况下,只需稍稍一发力,赤热内力就足够侵入心肺,然后在几天内要了他的命!
我再抬眼看,见到他那一双俊美星眸中的亮光,瑟缩于极小极限制的一点。像头顶高悬着三十六根银刺,随话语落下,有些刺入他眼,有些掉入他口。
可他没有避让。
他把心脏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