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索勒经常出去周游西域列邦,每天都有精彩的事发生,但精绝国打人的事,孔雀记得最清楚。
因为那个挨打的现在还在重金悬赏找人呢,而他的身份也着实让人好笑,他是精绝女王的私生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索勒和孔雀结伴隐藏身份到精绝城内玩耍,出城时,正巧遇到一个男人正在调戏一位姑娘。
那男的看穿戴就知道是个很俗气的精绝贵族,两个人看那位姑娘身边也没有旁人,被逼得退后几步被那男子的下人堵住,就上去制止,结果那傻小子不知死活,让下人把他俩围住就要动手。
结果不言而喻。等他们两个把这些人全打趴下之下,那位姑娘已经没有了身影,这二位也趁着一通乱的时候溜之大吉。
孔雀看着眼前的柯木孜,很难把她和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虽然没什么记忆,但想来绝对不是眼前这样清冷高挑得如雪山之莲一般美人。
看出孔雀的迷惑,柯木孜大眼睛忽闪两下,浅笑道:“我那时个子矮啊,我是这两年才长高的。”
孔雀也笑了,他是没有注意到当时那位姑娘,倒是索勒,他依稀记得索勒跟他说那小姑娘长得不错,不过索勒是眼过心不过的主,事后也就把人忘得干干净净了。
“你啊,身份尊贵,怎么不带个侍卫?幸亏我们正巧经过,不然还真是危险。”孔雀想想当时的情况,还是有些后怕的。柯木孜有汉家的血脉,是乌孙的公主,若真被人欺负了,乌孙王室的颜面也会很难看。
柯木孜摇头道:“我不是一个人,当时带了侍卫的,我吩咐他去做别的事,我在那里等他,然后才遇到的那个无赖,你们打他的时候,我的侍卫正巧赶到,也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我们就偷偷跑了。后来你去乌孙,我远远看到你立刻就认出来了,我…”
“柯木孜!”
有人叫了柯木孜的名字,也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二人顺声望去,人已走到眼前,竟然是阿禅。
阿禅和白狼一样,都不愿意像匈奴人那样散着头发
,在发顶带个箍,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身处西域,要入乡随俗。西域男人因为风沙大,不是带着帽子就是用长巾把头发包起,不然一天一洗都清不净刮进头发的沙粒,只有有钱有闲的贵族才会刻意弄个发型,就比如没啥事时孔雀会编一头的小辫,反正有人帮他清洗打理。
包住头发的阿禅用的是和孔雀一样的长巾,少了戾气,多了贵气,有了三分新切感。
阿禅先问柯木孜道:“听说你这两天在医治凉州刺史家的少郎?”问完他转头看向孔雀,挑了挑眉道:“兄弟这是受伤了?医治没?看起来不轻啊!”
孔雀要起身,却被阿禅拦下,只好道:“已经好些了,多谢…兄长。”
虽然二人没有交集,不过人家叫了弟,自己就叫声兄吧,孔雀想着,说出客套话。
阿禅看了看四周,道:“干嘛坐在这里?去那边酒垆坐坐。”
柯木孜已经恢复了清冷模样,拒绝道:“一夜的污气太重,还没放干净,不如在这里晒晒太阳。”
阿禅好脾气地点点头,道:“说的很在理,确实不好,不如草原上啊,天高地阔,哪有什么污气!”
孔雀一听,心说草原好你们跑西域干啥?尤其是楼兰和龟兹,有草甸子也不是成片成片的,比之其他西域诸国差远了,你和白狼还不是争着来?还不是因为离敦煌近?
他这样想,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冷笑,正巧被阿禅看到。
阿禅挑眉道:“怎么,兄弟有何高见?这受了伤都出来幽…遛达,看来是没什么事的。”他本想说“幽会”,话到嘴边,不想让柯木孜难堪,换了个词。
雄性动物天生就是好斗的,又有异性在旁看着,也许阿禅并没有嘲笑孔雀受伤的意思,但这种口吻,孔雀听在耳中就是一种“他在嘲笑自己功夫差”的意思,再想到自己的伤是被何人伤的,心中的怒火腾腾窜起。
孔雀叹气道:“草原是好啊,天高云阔,可惜楼兰龟兹这一带的草甸子都不成片,还是你们那边的大草原好,康居安息乌孙的大草原连成一片,各国子民都
安居乐业,楼兰龟兹却不成啊!”
阿禅脸一沉,问道:“楼兰龟兹怎么不成?”
“不安生啊!不像你们那边,”孔雀叹了口气,吊着眼扫向阿禅,接着道:“楼兰龟兹太多背地里捣鬼的人,虽然终不成气候,却也是搅得人心烦啊!”
这话说的,连柯木孜都知道阿禅的真实身份是匈奴日逐王先贤禅,在西域的势力范围就是龟兹,孔雀就是在直接骂他啊!眼见阿禅身后的两名跟班已经寒了脸色,柯木孜赶紧开口,想岔开话题。